看到他這樣,夏連翹又覺得懊悔,說好得直到天荒地老。換個馬甲她怎麽就不認了?
“小凌?”她歎了口氣,鼓起勇氣開口。
凌守夷闔眸不言:“……”
“小凌?”
他還不搭理她,她有點兒急了,磕磕絆絆地又重複了一遍。
凌守夷靜了一瞬,沒有睜眼,隻道,“你既怕我,如之奈何?”
夏連翹沉默下來。
她不能否認,她還需要一點心理緩衝的時間。
如果放在以前,她可能就吧唧一口親上去,學石磯娘娘吸貓,不親死他不罷休。
可對著這張美得泠然不可侵犯的臉……她真的下不去手。
“好、好。”她無奈之下,又有點兒無措地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待會兒再來看你。”
說完也不待凌守夷什麽反應。
一口氣出了側殿,夏連翹松了口氣。
站在殿外,靜靜地看著這漫山的梅林,一片香雪海,她開始思索,在這有限的兩天時間內她到底還能做些什麽。
事實證明,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縱使她開展拖字訣,爭取了兩天時間,還是什麽都做不了。
李琅嬛被曲滄風嚴加看管著,她能商量的對象就只有白濟安。
在了解事情來龍去脈,權衡過一番利弊之後,白濟安倒是比她看得更開,不假思索道:“當初若非琅嬛救我,我早已殞命琢玉城中,我這一身仙骨是琅嬛所贈,豈能為保全自身,置琅嬛性命於不顧?”
他是看得開,急得夏連翹團團轉,睜著大眼,“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個所以然來。
她急得差點兒哭出來,如果犧牲有意義也就罷了,可是這犧牲毫無意義啊!
白濟安見她這模樣,竟然還歎了口氣,揉揉她腦袋以作安慰。
夏連翹簡直都要哭笑不得了,她無奈地抓住白濟安在她頭上作亂的手,別到一邊。
“可是白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仙骨你要如何保護琅嬛?”
白濟安被她問得懵了半晌,蹙著眉不太確定地回:“……應該遠不至於此?”
“至於此,很有必要。”夏連翹堅定地說,“你看,仙門都能與玄之觀勾結,豈不是已經爛到骨子裡了?”
白濟安皺眉:“我相信凌守夷絕不會坐視不理。”
夏連翹足足頓了半秒,才輕輕開口,“如果他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
這場討論最終無疾而終。
夏連翹回到偏殿越想心裡越覺得不安。
她站在空蕩蕩的寢宮發了會兒呆,怔了好一會兒,才恍若下定決心一般,從芥子囊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幾封信出來。
這是她早就寫好的——可以說是遺書。
基本上能寫的對象她都寫了個遍,老白、琅嬛、小凌、胡玉嬌、孟大哥、秀秀……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話,她希望他們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感到傷心,或者說愧疚。
怕引起天帝的矚目,她沒敢在信上坦言自己真實的來歷。
只是分享了一個借屍還魂的小故事,又一遍遍保證自己是不會死的。
當然對於不知內情的胡玉嬌孟大哥和秀秀,這幾封信的性質更類似於告別書,說自己決定四處雲遊修煉,順便請求老白和琅嬛不要如實相告。
至於她到底會不會死,其實夏連翹自己心裡也沒底。
如果真有個萬一,這幾封信也算聊作慰藉。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幾封信提前托付出去。
老白、琅嬛首先排除。
胡玉嬌也不行,她太過狡黠聰慧,肯定會覺察到蹊蹺。
思來想去,這個對象也只有,只能是薑毓玉。
想到這裡,夏連翹又翻出一個小木匣,認真地把這幾封信放在匣中藏好,這才另外修書一封寄予薑毓玉,希望他能暫時幫忙保管這個木匣數日。
薑毓玉回信很快,少年天性純善,果毫無懷疑,問也未問,一口答應下來,還保證一定會妥善保存。
但出乎夏連翹意料之外的是,伴隨著薑毓玉回信而來的,另有一道金劍。
這道金劍幾乎是與薑毓玉的回信分前後腳送到。
她取下金劍一探。
筆跡卻十分蒼遒有力,龍飛鳳舞,有種酒酣意盡的瀟灑疏朗。
道是,今夜子時,明月峰巔。
盼君來晤。
署名,曲滄風,謹啟。
是夜,月明如水浮在山巔。
一道落拓身影把酒臨風,佇立在那萬丈峰頂,此人年約三十上下,滿臉胡茬,乍一看醉眼朦朧,不過是深夜買醉的失意之人,但仔細一看,卻見眼底卻分外清冽明亮,燦若天邊繁星。
亥時剛過,便見遠處山巔另有一道身影從雲頭落下,遠比約定的子時提前半個時辰。
曲滄風瞧見她,眼底掠過一點驚訝,舉杯莞爾笑說,“夏道友來得好早。”
夏連翹來這麽早純粹是無事可乾,提前赴約一半出於疑惑,一半出於禮貌。
她也沒想到曲滄風竟也來得這麽早,忍不住問,“曲仙長……深夜相邀所謂何事?”
原著中曲滄風與白濟安一直是亦師亦友的關系,對於這個角色,夏連翹並不陌生。
但她畢竟還是第一次跟他正面接觸,一時之間,難免局促。更想不通曲滄風為什麽會來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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