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霜翻了個白眼,“我以前在你眼裡得有多矮啊,每次見我都說這句話。”
她頓了頓,又關切問道:“佳茗姐好點沒?”
“還不錯。”
經嶸已經懶得再糾正她這錯亂的稱呼了。
有事要他出力的時候,就叫他老師,沒事的時候就叫他老經,反而喊他的妻子為“姐”。
那會兒,池霜還小,才十六七歲,初次拍電影對一切都稀奇的很,沈佳茗來劇組探班,對人情世故還懵懵懂懂的池霜就被一個前輩忽悠著喊“佳茗姐”,劇組的人都被逗得樂不可支。
沈佳茗摟著池霜哈哈大笑,行!以後就這樣叫!
提起妻子,經嶸眼裡滿是深厚的情意,“聽說你要過來就一直在念叨,看我在家裡呆著恨不得我走兩裡地去接你,也就你有這個待遇了。”
池霜偷笑。
師生二人往別墅方向走去,經嶸見池霜一臉欲言又止,頓時警惕地問道:“怎麽,要借錢?”
不等池霜反駁,他立刻殘酷地說:“超過五位數您啊最好別開口,我沒私房錢。”
“……”池霜沉默兩秒,“那我要借九千九。”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屋子。
沈佳茗被月嫂扶著從臥室出來,經嶸趕忙過去扶著她,“小池又不是外人,你快去休息。”
“就是,佳茗姐,你這才出院呢。”
池霜去了洗手間,將雙手洗淨後這才去了主臥,一整天她都呆在這裡,直到傍晚時分才要離開,經嶸送她走出院子,快入冬了,天黑得早,才八點多已經一片黑漆漆。
經嶸手插褲袋,微笑著看她,“感覺你一天都不得勁,怎麽,遇上什麽事了?”
池霜抿唇一笑,“幹嘛要這麽敏銳!”
“不敏銳一點在你佳茗姐手下活不了這麽久。”經嶸笑了笑,“說說?”
池霜沉吟了一會兒,卻在經嶸鼓勵的眼神中狡黠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哦!這裡已經有答案了。”
其實她更想指的是她的心。
說著,她又朝前走了兩步,衝他擺擺手,“走咯!”
人為什麽要從別人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呢?
她的確不喜歡一段一開始可能就會進入倒計時的感情。
談戀愛就像是開盲盒,結果無外乎也只有兩種,分手與相守,只是在沒有揭曉之前,誰都不知道會抽到什麽樣的結果,她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盲盒是透明的,她提前看到了裡面的內容,於是,她猶豫,不知道要不要伸出手去抽取。
可是、可是。
她問自己,如果孟懷謙的左手上有那樣一道疤,他就一定是她未來的伴侶,無論如何,她都要抱著這樣的信念與他相處嗎?即便有一天她跟他之間出現了無法調和的矛盾、她已經不再喜歡他,她也要因為他是夢中那個為她擋雨的“丈夫”而選擇妥協嗎?
不,她絕不。
如果真的這樣,她是否又一次進入了劇情布置的迷霧迷宮中。
她究竟是池霜,還是一個叫“池霜”的被劇情所控的提線木偶呢?
她不相信什麽未來,什麽狗屁劇情。
她只相信她的心。
當她的心裡寫著孟懷謙這三個字時,他手上沒有那道疤,她也不會將他趕出去。
當她的心裡沒有孟懷謙時,哪怕他手上有那道疤,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將他驅逐。
…
經嶸立在夜色中,目送著池霜上車離開,她似乎一直沒變,還是趴在車窗上一邊衝他揮手一邊大聲提醒:“老經,收腹!注意身材管理,發福的男人沒有魅力!”
他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回了屋子,跟妻子悠悠感慨:“她還真是長大了。”
已經不再是那個聽他說“愛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時露出迷惘神情的小池了。
現在的她,會在迷茫之後變得從容而堅定。
沈佳茗莞爾一笑:“她本來就是個特別聰明的女生啊。”
-
孟懷謙在滬市以天價拍下了一顆粉鑽這件事並不是什麽秘密,很快地也就傳到了申鈺君的耳朵裡,事實上,他從未遮掩過什麽,兒子生活上的動靜怎麽也瞞不過父母。如果說丈夫是冷眼旁觀,那麽她則是持觀望態度,但總的來數,她跟丈夫的想法也沒什麽區別,年輕人心性不定,一切都是未知數,在還沒有明朗化之前,百般阻攔未免太閑、太多事。
只是這次的事情,令申鈺君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於是,她找了個理由提前丈夫幾天回國。
孟懷謙自然也要回老宅陪母親吃頓飯,下班後讓司機開車送他回來,飯桌上只有他們母子二人,簡單地用過晚飯後,申鈺君提出散步消食,孟懷謙便陪著她圍著老宅外面的林間小道慢悠悠地走著。
“上次你孫姨的忌日,我去祭拜過他們夫婦,在梁家墓園碰到了阿潛。”
申鈺君提起以前的好友,不禁感慨萬千,“他瘦了不少,不過人活著就是天大的喜事。”
孟懷謙見前面有石子,擔心母親會被絆住,上前一步托住了她的手臂,穩穩地扶著她繼續往前走。
“其實你的那些事,我跟你爸爸早就聽說了。”申鈺君抬頭看向兒子的側臉,低聲說,“懷謙,你究竟怎麽想的?”
孟懷謙靜默了片刻,就在申玨君以為他是在刻意回避這個話題時,他突然放慢了步伐,喊了一聲“姆媽”,寂靜的林間小道只有他們,這一聲雖然低,卻格外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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