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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福妾[清穿]_南風不盡【完結】》番外·程皇後日常
番外·程皇後日常

仁徽三年的深冬,又臨近年關了。

雪壓深庭,連日大雪終于放了晴,坤寧宮裏的素梅靜靜地開放,幽香彌漫,堆積在天上好幾日的鉛雲散去,今兒陽光明亮,日頭早早就探出了腦袋,高高地懸挂在琉璃金瓦上,照得屋瓦仿佛有融金般流淌下來,灑了一地金晖。

程婉蘊穿着一身極喜慶的正紅綢繡八團龍鳳雙喜綿袍,通身滿繡了紅雙喜、蝙蝠、仙鶴、仙桃、福祿壽等繁複精致的吉祥紋樣,衣襟的紐扣用珊瑚、瑪瑙等打磨成梅花狀,頭戴富麗的金累絲九鳳钿,捧着只圍狐皮的嵌紅寶松鼠手爐,坐在南窗下,笑眯眯地摟着額林珠的幼女寶音,一邊給小外孫女剪核桃吃,一邊盯着自鳴鐘的時辰翹首以盼。

她封後那年額林珠、烏希哈、茉雅奇都進宮來住了大半年,後來又遇上佛爾果春出嫁,于是額林珠又留了半年,親自送妹妹出門子,誰知再過兩個月,皇上又過萬壽,于是她又留了一個來月,接下來又輪到程婉蘊過千秋,今年程婉蘊正好五十歲了,這算是個大生日,額林珠怎好意思不給額娘過生日,于是一留就留了一年,如今快過年了還沒回蒙古。

額林珠雖瞧着外表沉穩了不少,但一雙與程婉蘊如出一轍的杏眼裏卻還留着少女般的透徹與歡愉,她自小被父母寵愛,婚嫁又很合心意,日子過得快活,蜜罐子泡大的姑娘眼裏沒有陰霾,這世上似乎沒有她真正感到煩惱的事,她坐在程婉蘊下首的繡墩上磕着瓜子,還想小時候一般,好奇道:“弘晉的福晉是澳洲府水師總督的女兒?聽說她是出生在澳洲的,我之前還沒見過呢。”

弘晉大婚當日她去湊了熱鬧,這小子經歷了前頭哥哥姐姐的婚事,還有十八、二十等小皇叔的婚禮,經驗豐富、嚴防死守,額林珠和佛爾果春都沒鬧上洞房,而這會兒滿人的婚禮也都流行學漢人弄什麽挑蓋頭了,于是拜堂的時候也沒瞧見這個“留洋歸來”的弟媳是什麽模樣,額林珠只覺着自己去了又好似沒去。

“額娘原來也沒見過,人是你皇阿瑪選的,後來等她從澳洲回了京來侯嫁,額娘先前叫進來瞧了兩回,倒是個率真的好孩子,你阿瑪的眼光不會有錯的。”程婉蘊含笑點點頭,懷靖如今常年守在白哈兒湖對付沙鄂,早在康熙五十六年,胤礽便跟康熙商議,在澳洲那邊便派了格爾芬的兒子、第三任靖海侯施廷臯(施琅的孫子)去守,格爾芬的兒子與格爾芬一般,是個有點運道的小纨绔,嘴巴甜很機靈,主要是作為滿人、皇親國戚盯着施廷臯,兩人起到相互牽制的作用。

施廷臯沒讓朝廷失望,他性格率直、能吃苦,極富有進取心,用兵又謹慎、周到,自打他接手澳洲水師,便日以繼夜,廢寐忘食地熟悉澳洲的諸多兵事,一面整船,一面練兵,與士兵同吃同住,兼注重工制造器械,每年都親自挑選工匠和船,歷時數年,使澳洲水師更加船堅兵練,事事全備,從此對各類外邦夷人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而且他意識開明、有遠見,在朝野上下都對弘晳的西洋機器無動于衷的情形下,他頭一回見到弘晳研究的蒸汽機後,便一直上書給康熙,求讓弘晳做一個用蒸汽機驅動的大船給他帶去澳洲,磨了近五六年康熙沒松口,弘晳便偷偷地研制,等胤礽登基後,終于能夠放開手腳讓弘晳去做這蒸汽船,約莫耗費了兩年多的時間,頂着雍親王吃人的目光(造船實在太耗費人力物力,約莫廢了十幾條船,最後只得胤礽厚着臉皮找四爺喝酒才能讓四爺這鐵公雞拔毛),花費了國庫近三百萬兩銀子,才做成兩艘,在渤海灣試了半年的水,便全被施廷臯帶去了澳洲。

今年年初,就傳來施廷臯開着那不必受限于季風的兩艘蒸汽船攆得英吉利戰艦瘋狂逃竄、丢炮棄船,一路追到美洲沿岸,還險些打下美洲兩個港口的事兒,程婉蘊聽了都覺暢快。

胤礽也很高興,這是大揚國威的好事,于是在給施廷臯加官進爵的同時,又想到了他的女兒,派人去澳洲府暗中瞧了近一年,便做主為弘晉定下了施家長女為嫡福晉。

施廷臯再如何得力、忠心,在胤礽心裏也畢竟是外人,澳洲實在太遠了,又那麽大一塊兒地方,權欲動人心啊!胤礽一直想分一個兒子出去守澳洲,弘暄太文弱,弘晳是他屬意的繼承人,于是便只有弘晉了。

弘晉十三歲以後便一直跟着十三爺、十四爺在兵部歷練學習,熟讀兵書之餘,還每年都去天津衛學如何操控戰艦,甚至還有化名當小兵在軍營裏厮混個一年半年的經歷,曾經愛吃的小胖子已被胤礽有意地訓成了個黑皮肌肉壯男,個頭也蹭蹭蹭地長,已成了三兄弟裏最高大的那一個。

如今大清已将蒸汽船投入量産,弘晳也不在京,親自去了天津、杭州的兩處蒸汽船船塢,來回跑,成日裏只盯着船只建造之事,忙得不可開交。萊先生已經年邁地走不動路,如今留在京城裏榮養,胤礽賜了一間宅子給他,他如今都學會聽戲遛鳥了,過得十分惬意。

若非弘晉定了年底成親,程婉蘊幾乎都快大半年沒見過這倆兒子了。但她倒沒有那麽多的不舍或是愁緒,孩子們長大了就該過他們自個的日子了,做父母的從教會孩子走路的那一刻起,都是用目光送他們漸行漸遠的過程。

對于父母而言,放手也是一種祝福。

最令程婉蘊心疼的是弘暄,兩個弟弟遠走,各有各的差事,他卻一直留在京城——他封了襄親王,如今住在宮外,但日日都進宮來給程婉蘊請安,還主動将膝下的小女送進宮,養在寧妃(唐側福晉)膝下,寧妃無兒無女,弘暄幼時托庇在她身邊小有幾年,他感激寧妃的恩情,特意跟胤礽請旨,讓女兒由寧妃撫養,寧妃為此感覺到落淚,如今守着小小的孫女兒過日子,簡直容光煥發。

弘暄曾對程婉蘊羞愧地說:“兒子才能上不如兩個弟弟能幹,不能替皇阿瑪、皇額娘分憂,對朝廷亦無力,身為長兄,便唯有替弟弟們多孝順皇阿瑪、皇額娘一二,才算盡心了。”

他也人到中年自己都當了不知多少茬阿瑪了,卻仍會因幼年的經歷而感到自卑,程婉蘊不由心疼,将他拉起來,正色道:“弘暄,額娘從不認為你比你兩個弟弟差,你雖不是我親生,卻是我養大的,我養的孩子我知道,你那樣溫柔、懂事又總為他人着想,額娘認為你很好,千萬不許再這樣說自己,也不必強迫自己背負什麽,也不要事事與他人相比較,人應該看向自己,額娘不希望你變成先太子妃娘娘那樣的人,那樣太沉重了!你可知道,這世上啊,有許多人費盡心機都過不好平凡的日子,道家說了,無為而治才是最難的。弘暄,你該好好過日子,做自己喜歡的、力所能及的事,只要能夠圓圓滿滿過一輩子,不辜負家人朋友,不辜負你自己,就不算庸碌,你明白嗎?”

“多謝皇額娘教兒子……”弘暄立刻跪下,喉頭一酸,哽咽得連連點頭,不由低下被觸動得幾乎要落淚的眼睛。

之後果然見他臉上笑容多了,程婉蘊也放心了些。

弘晉的婚事因國喪拖延了幾年,今年大婚典禮是在他宮外的澳親王府辦的,她當皇後了,反倒只能遣青杏去王府道喜送禮,自個倒不能随便出宮了,因此今兒是弘晉頭一回領福晉進宮請安,程婉蘊才打扮得如此喜慶隆重,坤寧宮也提前三四日便洗刷得石板青磚縫隙都幹幹淨淨,還挂上了不少喜慶的紅綢、彩燈,在這樣的大雪天顯得分外溫暖。

弘晉要先領着施氏去奉先殿磕頭上香,之後去乾清宮見皇上,然後才會過來,在她這兒坐一會兒,還會去壽康宮給各太妃見禮,最後去寧妃、李嫔、範嫔宮裏見禮,雖然胤礽後妃極少,但太妃們多啊!這一通全走完了也得一兩個時辰,程婉蘊便早已打算讓他們留在宮裏吃了午膳再出去。

原本弘晳他們住的撷芳殿如今倒熱鬧了,正留着給各位爺膝下的皇孫們住,如今從直親王數起到二十三爺,每家都送了兒子、孫子進宮來讀書,就連八爺唯一的骨血弘旺也被胤礽接到宮裏了,八爺自打兒子進了宮以後便安順極了,聽皇陵的守軍說,八爺每日早早起來給先帝磕頭上香、念經一卷,回屋用飯,午睡片刻,又起來親自為先帝灑掃陵前庭院,晚間用膳後再去上香念經,深夜方回屋歇息。

胤礽聽了笑着點點頭,又讓守軍每個一月給八爺送去弘旺的消息,唯獨八福晉死不悔改,常有不敬之語傳出,隔三差五便被胤礽下旨廷杖,最後以郭絡羅氏不賢為由,将其單獨囚在皇陵西側的房屋中,命人嚴加看管,不許八爺再見自家福晉。

程婉蘊想到八爺和八福晉便心裏微微搖頭,沒想到比八爺更不甘心的,竟是八福晉!歷史上八福晉會被四爺痛恨得下了聖旨替八爺休了她,逐回母家,後又令其自盡,不許人收斂,散骨揚灰才算消了心頭之恨,想必也有這一層緣故吧。

“額娘,你聽,是不是來了?”額林珠喜地站了起來。

程婉蘊也從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果然聽見外頭廊子一重重奴才喜氣洋洋地見禮聲:“三阿哥新婚大喜!三福晉吉祥!”

額林珠立刻猴到程婉蘊身邊,伸長脖子笑意盈盈地望着門口,只見不一會兒,青杏便将厚厚的錦氈簾子高高挑起,弘晉攜施氏徐步進來,兩人都披着喜慶的正紅色大氅,裏頭是親王服飾,一進來便紅了臉,埋頭打千跪下來磕頭:“兒子(媳婦)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安康萬福!”

“哎呦呦,你們竟是瞧也不瞧,我真是躲都沒處躲呀!”額林珠不敢受弟弟、弟媳這樣的大禮,笑着嚷嚷着幾乎爬到炕上,躲到了程婉蘊身後,“都成親了還羞什麽,快擡起頭來給額娘看看這新媳婦俊不俊!”

滿屋子的人頓時都捂嘴笑了起來,程婉蘊笑着返身抓住像個猴兒一般都快爬到她肩頭去的額林珠:“都多少歲的人了,還這般不穩重!快下來!”

額林珠吐吐舌頭卻從後頭緊緊摟住程婉蘊的肩頭,撒嬌道:“我不,我長得再大也是額娘的女兒,我就要靠着額娘、摟着額娘。”

“有大姐姐在的地方,永遠都這麽熱鬧、開心,怨不得額娘最偏心你了。”弘晉擡起曬得黑黝黝的臉來,也玩笑道:“大姐姐,你多少年沒見我了?你看我如今可有大姐夫這般黑了?”

額林珠仔細一瞧弟弟,不由嚷道:“長生天啊,你這黑得,不點燈都瞧不見你了!”

程婉蘊卻不依了:“臭小子,我什麽時候偏心了?”

“還說呢,額娘,前幾日我就瞧您讓三寶公公去挑乳鴿了,我讓您殺一只煲湯喝您都不肯,可寶貝得呢,結果大姐姐一回來你就給她炖上了!”弘晉控訴道。

“小氣包,你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一點吃的你記得最清楚了!”額林珠撇撇嘴。

母子三人眼見又要相互揭短怼上了,青杏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連忙道:“娘娘、公主、三爺,三福晉還等着敬茶收紅包呢!”

三人醒過神來,只見施氏站在那兒已經快忍不住笑了,她生得很柔婉的一個模樣,細腰如柳,像是江南水鄉裏養出來的,但聽說她拉弓射箭不在話下,還會操控艦炮,能用手铳殺袋鼠,澳洲幾乎年年都有戰事,大清用蒸汽機水泵在澳洲挖出了不少金子,惹得歐洲各國都眼紅無比,因此年年都來犯,年年都要撩撥一下才甘心,澳洲人口少,施氏與其母便都得親身上陣,幫襯施廷臯穩定後方、收容傷員,據說施氏對着斷胳膊斷腿的傷員包裹傷口也眼皮都不眨一下。

是個很堅韌、心智強大的女子,那會兒她剛到京城進宮拜見她的時候,程婉蘊就發現了,她身上某些地方與太子妃有一點相像,都是将門女子那種特別的氣質,但她更多幾分施家人那種久經沙場、有實地作戰經驗的自信與果敢,以及被家人所愛護長大的豁達明朗。

“不要緊,媳婦的阿瑪額娘與媳婦之間也總有說不完的話似的。”施氏不禁笑道。

說話間,碧桃已奉茶上來,弘晉也恢複了往常穩當的模樣,于是好好敬了茶,塞了厚厚的荷包,又敘了幾句話,便讓小夫妻連忙去給太妃們請安見禮,又溫和道:“一會兒忙完了回來吃鍋子,額娘給你們做了好吃的。”随後又對兩眼立刻放光的弘晉道,“怎麽樣,額娘還偏心嗎?”

弘晉小狗般嗚嗚出聲:“額娘最好了!”

天知道他在軍營那幾年吃得是什麽豬食!他太想吃了!

帶着福晉出門去後,兩人又乘轎子往壽康宮去,結果半道上就迎面遇上了一頂轎子,施氏回國時日尚短,家人雖諄諄教導,也有宮裏的嬷嬷過來教各式各樣的宮規,但她實則還認不到人,因此見對面轎子掀起轎簾來,露出一張約莫二十出頭、年輕清麗的臉,施氏還以為是宮裏哪位庶母,正要欠身,就聽身邊弘晉先開口:“弘晉見過陳太嫔!”

施氏:“……”原來不是庶母,是庶祖母!

相互寒暄幾句,兩人繼續乘轎子往前,卻在壽康宮門口又遇見了一個剛請安出來的宮妃,看着四十多歲,打扮得也樸素,施氏心想,這個應當也是太妃吧!話在舌尖轉了轉,幸好弘晉又笑着打千道:“李額娘好!”

施氏:“……”又認錯了!

後來她才知道,這宮裏四五十歲左右的,其實都是皇上的妃嫔,反倒二十來歲模樣極美的是先帝留下的太妃太嫔們……

針對這種現象,也有不少大臣勸皇上大選充實後宮,心裏打量着送女兒進宮的念頭,沒有聯姻的捆綁,這些八旗世家總覺得不安心,但皇上非但不聽,還說他夢到了先帝,先帝對他托夢,讓他要勤儉、多多與民休息。夢醒後,他十分感慨,當即在朝會上對臣下道:“先帝一生為國為民,極為儉樸,且不重女色,朕理當效仿先帝,這選秀一事,朕已是當祖父之人,膝下兒孫滿堂,更不必再遴選妃嫔,以後每三年一次的大選,只為給宗室皇親指婚,另外上行下效,身為臣子也不可納妾成風,不如規定日後滿漢官員納妾不可超過五人……”

大臣們:“……”怎麽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不對,皇上您說先帝什麽?不重女色?您看看如今還在宮裏養着的幾十位太妃太嫔您怎麽說得出口啊!

這下好了,再也沒有人在朝會上提出要讓皇上納妃了,大臣們第二回和皇上交鋒,再次以失敗告終,後來每回大臣們上書提些什麽奇怪的要求,胤礽便會在朝會上幽幽一嘆氣:“先帝托夢于朕……”

只要一聽到這個開場白,下面的臣子都紛紛虎軀一震。

不是,先帝爺怎麽天天給您托夢啊!禦史進言皇上給皇後辦的千秋宴太鋪張浪費,這不是符合先帝的夢示的麽!怎麽又托夢了呢!先帝不會連兒媳婦過生日都有話說的吧!

肯定是皇上您瞎掰的吧!

大臣們滿腹牢騷,但敢怒不敢言,畢竟先帝當朝六十一年,是所有新老大臣都不敢僭越的一面招牌,胤礽笑眯眯地表示:哎呀,你們懂什麽,皇阿瑪生前最疼朕了!他即便到了下頭也對朕事事關懷!這有什麽奇怪的。

你們這些沒爹死後關心的人不會懂的!

每天以怼贏大臣為樂的胤礽回了和坤寧宮說起這些事,程婉蘊也覺着頭疼:“是了,接下來弘字輩兒的孩子約莫有十幾個都要成親,是該叫內務府預備起來了。”

若說當了皇後之後有什麽不同,那便是:不能鹹魚了!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皇上後宮簡單,又都是老人,程婉蘊使喚起來沒什麽心理負擔,于是李嫔、範嫔外加寧妃都被程婉蘊叫過來天天開會,每人分了一攤子的事兒去忙,四個都要帶老花鏡的女人每天眯着眼對賬本,也是挺心酸的,可惜兒媳都出宮去了,自家也有一攤子事,不然程婉蘊連舒和、順頌還有新進門的施氏都要抓進來加班!

尤其現在到了年下,那更是日日996!

程婉蘊心下揣揣:這麽忙下去,不會又猝死一回吧?

胤礽也瞧出來阿婉有些力不從心了,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瞧着身子骨別累壞了!相比起來,他前朝至少還有雍親王、恒親王、怡親王等兄弟分攤,又有各部官員做事,只需裁決重要事項即可,也就日日批折子麻煩一些,但他現在已經不批垃圾折子了,主意還是阿婉給他出的,阿婉說:“您啊,就根據每個月的折子定個考勤指标,下一道谕旨給官員,若是他們每月寫問安折子、送禮折子、天氣預報折子的超過兩封的,就扣除本月所有俸祿,還要寫兩千字的檢讨,若是每封折子都言之有物的,年底就給評個什麽敬業官員獎,然後您給發些不值錢的玩意兒,比如獎狀啊、證書啊,上頭蓋個您的私印,他們能高興一整年呢!”

這法子極奏效,如今垃圾折子少了大半。

“要不今年內務府選秀,選幾個聰明能幹識字的宮女給你當女官,”胤礽心疼地起身給阿婉按按太陽穴,将她手裏的賬本子抽走扔到一邊,“人不能讓活累死不是,你教教她們,能幫你分擔分擔也好。”

程婉蘊耳尖微微一動,立刻轉過身來抱住胤礽的腰,喜悅道:“皇上可是說真的?”太好啦!可以繼續撂挑子啦!最緊要的是,或許可以借此機會,擡高大清女性的地位,這時候都是上行下效,若宮中開了女官之例,民間識文斷字的女子也會更多起來,再加上開海,民智一定會更開放、更開明。她不求能做到平權,只求民間能少溺死幾個女嬰,都滿足了!

随後又假裝賢惠地嘆氣:“可這兒會不會壞了規矩?”康熙在世的時候可不許宮女太監學認字,生怕又引發前明的宦官之禍。

“不打緊,只是幾個女官,又不是太監,也管不到前朝的事來,處理些後宮雜務也就是了,不會惹出什麽亂子的。”胤礽卻不在意,宮裏人少事多,雖沒有太後這等正經婆婆,但太妃太嫔卻多得數不過來,每天調理太妃太嫔們的事情都能費一整日的神,胤礽早就想找人幫幫阿婉了,對他而言,什麽規矩也沒有阿婉的身體重要。

程婉蘊眼珠一轉,借機扯着胤礽的龍袍求道:“皇上,咱們起先借着內務府大選的名頭先試試水,往後成了體系、有了全備的規章制度,這後宮女官之制可否單獨辦一場女官的遴選?我是想着,甭管滿人漢人,都能參與,能不拘一格降人才,也能促進滿漢交融,您說呢?”

胤礽笑着瞥了眼阿婉,說道:“朕知道了,你啊你啊,心還是這麽善。無事,咱先把這事兒辦起來,以觀後效,若是好,便依你的話推廣開來,若是不好,再改。”

程婉蘊高興極了,但轉念又有些擔憂:“但這事兒會不會惹得皇上被臣子非議?以往是從沒有的,忽然辦這事,大臣們恐怕又有話說了。”

胤礽不僅莞爾道:“你不必擔憂,朕自有法子。”

大不了,再叫皇阿瑪托夢一回嘛!

胤礽要退休前,将自己當皇帝的經驗寫了厚厚一本交給弘晳,

弘晳定睛一看,只見封皮上赫然是一行大字:《論有關皇阿瑪的一百種用法》

弘晳:……6

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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