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友人怕不是太子爺自個……敢情,她誤會康熙了!
這敢在老虎屁股拔毛的,另有其人啊!
不是,關鍵是太子爺怎麽還能被氣哭了?這是吵架沒吵贏嗎?懟哭了?
程婉蘊的腦回路逐漸離譜。
但講完了“我朋友的朋友”的故事後,太子爺卻低頭看向她了。
程婉蘊就渾身一僵,這她能怎麽說呢?她這個身份就很難評價啊……如果在後世,程婉蘊作為朋友可以簡簡單單一句:“要不你倆離吧。”但放在這時候,指定是不可能的。
太子爺是個愛憎分明的人,而且他不知是幼時缺愛還是怎麽的,對他身邊的人頗有種護短的脾氣,就從太子妃剛進宮那段時日就能看得出來,太子爺哪怕在這門婚事上備受非議、受盡嘲笑,等太子妃真嫁了他,他還是該回護就回護,該給面子給面子,幫著她站穩腳跟了,又肯放手讓她做事。
那時候,毓慶宮裡好似很平和,後來究竟是怎麽一點點就變了……程婉蘊都有些說不上來。
聽說太子妃與李側福晉那等自幼學著琴棋書畫長大的閨秀不同,她自幼是假作男兒教養的,又是將門之女,瞧瞧她剛進門來殺伐決斷的模樣就知道,她不是那等婉轉乖順之人,脾氣應當是比較大的,只是良好的教養讓她不像普通人那般隨意發泄情緒,所以她的脾氣藏在骨子裡。
而太子爺自小是被康熙掌控著長大的,本就壓抑萬分,連一點自我都不敢在外表露,他自然也不願意同床共枕的又是個想“掌控”、“壓製”他的人。而在他身為儲君的意識裡,太子妃絕不應該對他不敬……可是……
程婉蘊在太子爺的眼神下,不由咽了一口口水,隻好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很蒼白地附和了一句:“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不能做主,因此遇著這事也沒法子,尋常百姓家這樣的事兒也很多,雖說不合腳的鞋子穿了,總是會磨出血的……可就這麽一雙鞋,總不好光著腳……要不,讓那友人和他妻子好生談一談,咱把鞋子修一修,或許……或許……”
太子爺歎了一口氣。
她也說不下去了。康熙親自選的兒媳婦,太子爺應當也知道不可能撇開她了,那只能修一修……看能不能穿得上這鞋子了。
之後太子爺也不說話了,他緊了緊披在他們倆身上的披風,高高的山風蕩起他們的衣角,她聽著太子爺胸腔裡的心跳漸漸歸於平靜,又像是重新鎖回了厚厚的門裡似的。
其實程婉蘊也知道,他並沒有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麽答案,他不過是實在沒人可以說了而已。苦悶全在心裡,就連倒出來都不知道該找誰倒,或是能找誰去倒,他活了二十多年,恐怕一日肆意快活的日子也沒有吧?
她微微歎了口氣。
可她是他的側福晉,更沒法在這上頭說太多,否則就成了爭風吃醋、惡意中傷了。
她也不想背地裡說人閑話。
“咱們下山吧。”
帶著暖意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太子爺又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太子爺了。
程婉蘊怔怔地抬頭,望著他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心想,原來這身太子爺的殼子,就是他的面具。
回了莊子後,沒過兩天就是廟會了,只是程婉蘊和太子爺心裡都有事,都沒什麽心思逛,最後讓幾個孩子在街上瘋了一個時辰,就打道回府,收拾收拾回暢春園了。
自打那次在山上,程婉蘊再也沒有聽太子爺提過太子妃。
回了暢春園後也是如此,他似乎打定主意,哪怕光著腳,他也不願將就穿那鞋了。
不過很快程婉蘊也沒精力去顧這些事了。
等到十月末,太子爺領著弘晳和額林珠先從木蘭回來,一路上緊趕慢趕,程婉蘊也照例開始預備產房、穩婆、奶嬤嬤這些事情了,官嬤嬤已經出宮回家了,她這回又得生倆,所以越發有些緊張了。
太醫已經快要出在討源書屋了,實際上其他人都已經準備回宮的事了,但太醫說她如今不適宜挪動,雙生胎到了這個月份,隨時都有可能提前發動,幾乎等不到足月,程婉蘊也做好了可能要留在暢春園過年的準備。
萬幸的是,穩婆和太醫都摸過,她肚子裡兩個孩子都是頭位,她身子骨也結實,程婉蘊其實自個用後世的法子算過,她已經將近36周了,按照太醫的說法,他會一日三次來請脈,若是時機合適,生雙胞胎吃催產藥提前分娩更安全,這是因為孩子越大越不好生。
胤礽也推了所有的事,專心專意地陪著她,這會兒康熙倒沒說什麽,太子爺已經很多年沒有子嗣降生了,這又是難得的雙生子,理應要重視,不僅胤礽自個重視,康熙和皇太后都多次派人過來關心過程婉蘊的身子,讓她都有些受寵若驚。
另一層緣故,卻唯有胤礽知道。
索額圖病退,赫舍裡氏在朝堂上漸漸勢弱,連帶著東宮也越發顯得孱弱起來。與之相比,鈕祜祿氏站在已經成婚的老十身後,老九有郭絡羅氏,老八有納蘭家的揆敘、佟佳氏,董鄂氏是老三的簇擁,老大更不用說了,老八的那些都能算在他頭上……
而太子爺只有張英和李光地、程家、李家幾個漢臣以及夢裡那個隨時為了家族利益將他棄之如敝履的石家。東宮如今已經弱得康熙都看不下去了,他迫切需要一個契機,將權柄重新往東宮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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