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玄狄故意將那幾個名字咬的很重,目的就是為了給梁毅添一把火,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常家還會為他出頭。
可是常雙卻並沒有其他的表示,只是冷冷的說了一聲,“知道了。”
甚至臨走前,還補了一句,“死了就好。”
這把梁玄狄氣壞了,常雙走後,他匆匆去了藏典閣,添油加醋的將這件事情告訴招凝。
招凝沒有什麽表示,只是因為梁玄狄和常雙的接觸而有些許懷疑,似乎走不掉了。
梁玄狄冷靜下來,想了又想,“招凝,這麽說你說不定就是常家的孩子,為什麽不留下來,我看他們找你,也沒有想要害你啊。”
招凝抬眼看梁玄狄,“不,害我的人已經來了。”
梁玄狄冷不丁聽招凝這一句話,還沒有弄明白從哪裡得到這樣的結論,就感覺極冷的威壓將藏典閣整個籠罩了。
“怎麽回事?”梁玄狄感受到了一股極致的壓迫,甚至沒有辦法站直身子。
直到最後,寒冰沿著牆壁一寸寸的將周遭侵蝕,梁玄狄沒有辦法支撐了,跌坐在地,臉上的驚恐更上數層。
但招凝卻一直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什麽力量支撐著她。
她說話的聲音都是穩的,她道,“所以,當年沒有殺死,前幾日沒有殺死,現在確認了還是想要殺,是嗎?”
這一句話回蕩在藏典閣,梁玄狄不懂招凝在說什麽,可是他能感覺到招凝這句話帶來的磅礴的殺機。
“招……招凝,別說了,你真的會死的。”
“殺了我,當年的事情就可以徹底翻篇了。”
招凝仰起頭,她抬眸,神色堅定且固執。
“您不敢出來嗎?”招凝拉長語調,“我的父親。”
梁玄狄如遭雷劈,而終於在藏典閣的半空中,常景煥渾身繚繞著神光,神色在神光中難以分辨,只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目光注視著。
“果然是你……”他呢喃著。
招凝直視著他的目光,“你不動手嗎?”
但他似乎遲疑著、猶豫著,甚至有不易察覺的痛苦。
招凝冷聲著,“如果你不動手,便讓我隨他離開,十三夫人永遠不會在我這裡知道真相。”
可是當“離開”這兩字發出來時,周遭的殺氣又重了一層,甚至壓迫的招凝腳下都陷進了地磚中。
他不敢,常景煥不敢賭招凝的承諾,他害怕奚元知道一切後會恨他、會棄他而去、會自責到放棄活著。
梁玄狄被眼前這樣的對峙驚住了,轉而替招凝憤怒著。
“你是什麽父親,殺自己的親生女兒,你算什麽東西。”
常景煥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梁玄狄身上,梁玄狄瞬間感覺到一股滅頂的壓力,這是梁玄狄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知到元神與築基的差距,那是一個眼神就能將自己碾碎的存在。
“你先走吧。”招凝忽然出聲,這句話是對梁玄狄說的。
梁玄狄自己都驚訝了,轉而便見招凝又對常景煥說,“既然尊者一定想要了解,今日便做個了解,但是無辜的人還是放他離開,當然,尊者可以剝奪了他這段記憶,就像那天你想做的一樣。”
常景煥每一次和招凝接觸,都總覺的這個孩子他是摸不透的。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思被招凝猜的很準,甚至古怪的,他心中有一種“不愧是我的骨肉”的感覺,但很快,這種想法就被抹去了。
今日來,不是猶豫不決的,是將這持續將近二十年的猶豫給解決的。
所以,他不過一揮手,一道亮光籠罩在梁玄狄身上,梁玄狄便感覺到自己部分的記憶在被抽離。
“你們做什麽,你們……你們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他掙扎著看向招凝,想要叫招凝,可是名字還沒有從口中吐出來,就失去了知覺,常景煥再一揮,梁玄狄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貫清洞天之外。
等梁玄狄恢復的時候,他只會記得他在典藏閣中奮筆疾書,最後終於換的了靈藥,至於其他,已經破碎了。
“你知道我要走,卻害怕我日後將一切告訴十三夫人;你想要殺我,卻還殘存著一絲血脈情感而遲疑著。”
“你該果斷的,這樣的你,走不到下一劫了。”
常景煥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孩子能這樣冷靜的評判他,她好像將一切結果都已經接受了。
這讓常景煥十余年的猶豫硬生生生出了一絲懷疑和內疚,如果,如果當時沒有做出那般決定,這個孩子一定會成為常家下一任的天驕。
可是,常景煥知道,如果留下孩子,死的就是奚元。
孩子可以再孕育,但是當時的奚元便只有這一條活路了。
奚元不再,孩子又有何意義,常景煥從不後悔當時的決定,他後悔當時的猶豫,應該直接將孩子掐死在繈褓中,這樣,也省得……省得今日猶豫不決、心懷痛苦。
“不需要你的愧疚。”招凝涼薄至極,“我與你常景煥,與你夫人奚元,早就沒有因果了。”
她展開手,命珠忽然出現在招凝頭頂,黯淡的光華支撐著她身上的妖氣,呈現著她人族本象。
渾黃的妖氣中,人族本相身上的渾天毒障擴散著,大片大片。
常景煥忽而緊張了,“你想做什麽,你若是敢召喚奚元,本尊現在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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