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凝慢吞吞地畫著上古雲紋,“我以為何道長不會再呆在正陽觀了。”
何丘聽到這話險些當場跪倒地上,但又想起招凝在他入坊時的調侃,這腿怎麽也不敢跪下,便僵硬地說道,“我本想脫離正陽觀,但是余澤說,這正陽觀禍亂大嶽國的事情,必須要查清楚。要知道這正陽觀打著什麽注意,只能深入腹地。於是我就自告奮勇,假裝被人重傷,然後跟著其他人退回南靖。”
招凝認可了這個說法,“那你們可查到了什麽?”
“我剛到南靖國都城就感覺有一點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何丘頓了頓,“還沒來得及去抓住這絲感覺的源頭,就被人派遣到了這裡。說是要來蹲守決戰,抓到無情劍李巍。”
招凝一頓,正陽觀要抓李巍做什麽?江湖人的事情怎麽和道觀牽扯到一起了。
“這命令好生奇怪。”何丘自己也困惑,“正陽觀派了不少人,有修為的除了我,還有一名從武鳴來的任道人,再加上幾個堪稱江湖一流、二流高手的弟子。而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抓一個江湖人。”
招凝放下筆,看向何丘,“是正陽觀下得命令,還是南靖朝廷?”
何丘卻道,“是三皇子下得命令。南靖國主一年前重病後,便由三皇子監國,正陽觀也為三皇子效命。”
三皇子?是孟如意喊“三皇子哥哥”的那個人?
“晚輩覺得這是一個機會,若是將這件事辦好了,我或許能得到那三皇子的信任,就能更加深入調查正陽觀之事。”
招凝稱讚,“何道長有勇有謀。”
“前輩過譽了,這件事到現在都沒有眉目,至今沒有看到妖女或者李巍的影子。”何丘頭疼地苦著臉,“而且,我們還遇到了禍事,在南郊莫名受到鬼物偷襲,被困在鬼宅之中,現下只有我和外面那個弟子跑出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招凝,“仙師,若是您能幫幫我們……”
大抵見招凝繼續繪製玄異圖紋,並沒有看他,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就小了下來,甚至後半句都不敢再出聲。
“你是練氣二層,對付凡俗鬼怪應該是不再話下的。”
“那鬼物來無影去無蹤,好不容易抓到影子,任道友施展法術攻擊,卻無法傷到那鬼物分毫,任道友甚至因此被反噬重傷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招凝,又求了一聲,“前輩?”
招凝筆尖一動,一張繪製著上古雲紋的白紙飄起,而後落在何丘手上。
何丘驚恐地捧著,不敢多看,卻不想招凝筆尖再一點,落在何丘的眼裡就變得尋常了,只是一團古怪的紋路。
“這?前輩這是什麽?”
招凝重新拿出一張白紙,不鹹不淡地說著,“縛。”
何丘沒懂,在凡俗修行,他可能連上古雲紋是什麽東西都弄不清楚。
“用此‘縛’字對付那鬼物。”招凝忽而抬頭,微微歪頭朝他一笑,“若是這個不管用,那就說明——這鬼物非同一般,恐有寶物或高人庇護。”
何丘一頓,忽而感覺到一絲涼意,要是這‘縛’字沒用,試探出鬼魂的實力,他豈不是也跟著死翹翹了。
這會子他看著招凝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就覺得寒蟬了。
不行,他一定要準備充分再去。
他小心將紙張折好,拱手準備告辭,“前輩還有其他的話要交代給晚輩嗎?”
這話裡多少有一些再想討要強力之物的意思。
但是招凝又埋頭去繪製上古雲紋了,根本不理,在招凝看來,若是上古雲紋還沒有用,那這個鬼怪當真不普通了。
何丘見狀識趣地退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看見耷拉著的唯一一個跟他逃命出來的弟子。
一瞧他手中空空,“你東西呢?”
“什麽?”弟子忽而想起來,何丘說的應該就是剛才那一堆的降妖除魔之物,弟子苦著臉,“師父你剛才不是說這些東西是誤人子弟嗎?”
何丘又敲打了一下弟子,“我們晚上就在去那平邑莊會會,誤人子弟,只要能誤到鬼物都是有用的。”
聽著他們聲音的逐漸遠離,招凝一筆一筆平靜畫著。
直至到夜裡,招凝依舊在忘我的繪製上古雲紋,直到落下一筆,這毛筆上的墨點卻突兀地落下。
直接毀了整張太古雲紋,招凝放下筆,朝窗外看去,街道上已經沒有人了,在黯淡的月光下略顯淒清。
神識向外放出去,遙遙似乎聽到了一些雜亂的聲音和帶著噬魂力量的哭聲。
招凝搖搖頭,看來是她當真失算了,那上古雲紋“縛”居然當真沒有用。
身形一閃,人已經消失在了書坊中。
平邑莊,稱作莊子,其實就是一棟三進三出的大戶,只是在郊外格外的顯眼,而被人稱作莊。
何丘順利的救到了幾個弟子和任道人,但是並沒有完全解除危機。
他們幾人在四通八達的遊廊中奔跑著,不斷地向後查看著,後方陷在了黑暗中,時不時有陰冷的哭聲傳來,哭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要停止了跳動,而黑暗似乎就裹著那哭聲一點一點逼近。
何丘的幾個弟子困在這裡已經一天一夜了,此刻已經麻木,看起來比何丘還要淡定。
其中一人甚至埋怨道,“師父,你不是說你弄到了很厲害的東西,能縛住厲鬼,這會子在我們後面追著的東西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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