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人晚起初並不在意,但那種癢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她的手心劃來劃去,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前沒有人,是一個紅色的木製衣櫃。
她平日裡喜歡把手搭在床邊睡,所以這會兒她的睡姿已經從剛入睡時的正對著薑厭,變成了背對。
虞人晚掀開被子,借著手機光看了眼自己的手心。
上面有幾道紅痕,像是被人抓了好幾下。
凌晨蘇醒,她這會兒還有些不太清醒,於是把手又慢慢擺回了剛才的姿勢——她把胳膊搭在床沿時,手心是朝下的。
所以是有人在下方撓的。
虞人晚遲鈍地彎下腰去看床底,床下黑漆漆一片,宛如鋪開的濃墨,沒有一絲光亮,她猛地打了個寒顫,腦子瞬間清醒了。
虞人晚連忙從地板上爬起來,決定不自己嚇自己。
但醒都醒了,她決定去上個廁所再睡覺,她走出臥室,進了大門旁邊的衛生間。
廁所的鏡子旁有個小燈,她打開了這盞,昏黃的燈光照在鏡子上,映出她漆黑的瞳孔和毫無血色的唇色。
上完廁所,虞人晚到洗漱台前洗手,她湊近鏡子抿了抿嘴唇,希望讓它更有顏色一些。她唇色天生如此,在過黑的發色與瞳色的襯托下,慘淡的唇色看起來十分營養不良。
但隨著與鏡子距離的拉近,虞人晚忽然發現自己的右臉上好像多了一顆痣,很小很不明顯的一顆痣。
...什麽時候長的?
以前就有嗎?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定今早臉上還沒有這顆痣,虞人晚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那顆痣出現在鏡子裡的她的手背上。
哦,原來這個小黑點是鏡面上的灰。
虞人晚有些靦腆地笑了下,她平日裡有些強迫症,於是用手擦了擦小黑點。擦了幾下後,那個小黑點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肉眼可見地變大了。
細看的話,它的位置也移動了些許。
怎麽還把它擦歪了?
虞人晚又用力擦了擦,誰知道這個小黑點莫名其妙地越來越大,緩慢拉長,竟然還開始左右移動,虞人晚有些懵了,她緊盯著那個黑點,終於,她看清楚了那是什麽東西。
看明白的瞬間,她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那是一條距離她越來越近的蛇。
它就像人一樣站立著,左右不停搖擺,柔軟的蛇身以一種近乎詭異的姿態扭曲著,之前是因為這蛇距離她實在太遠,所以她才把它當成了一個不動的小黑點。
而它現在正向她飛速爬來!
虞人晚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反應過來後她迅速轉頭看向身後。
沒有絲毫關於蛇的影子。
所以蛇是在鏡子裡的。
虞人晚從沒遇到這種情形,她連忙扯了幾張符文貼到鏡子上,但是於事無補,就在那蛇吐著蛇信撲面而來之際,虞人晚暫時放棄了應對,轉身就往廁所外跑去。
她跑回了臥室,試圖叫醒薑厭和她一起離開房子,但她的手剛伸向床邊,一股涼氣就直衝頭頂。
虞人晚記得很清楚,她剛剛起床的時候,被子是掀開的。
但是現在,她的被子不僅平鋪在床上,還鼓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
床上有兩個人。
第34章 晚間夜話
床上為什麽會多出來一個人?
是鏡子裡的那條蛇嗎?
它跑出來了?
虞人晚嚇得背都僵直了, 要叫醒薑厭的手滯在半空,薑厭的半張臉陷在枕頭裡,看起來睡得非常香甜。
“薑厭…”
許久, 虞人晚敢動了, 她湊到薑厭耳邊小聲叫道。
但薑厭只是皺了皺眉心,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虞人晚有些著急了,她伸出手小幅度地去推薑厭,但剛推了兩三下, 一陣很微弱的風突然從她頸後吹過。
吱呀——
臥室的門被人緩緩推開了。
虞人晚下意識吞咽了口唾沫, 她想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張符, 但無比倒霉的,她摸出的要麽是還沒畫符的黃紙, 要麽是根本應付不了這張場合的符文。
直到濕黏的東西舔上了她的耳朵, 虞人晚突然不動了,她歎了口氣, 垂頭喪氣地盯著地面。
那蛇似乎很享受虐殺人的體驗,蛇身緩慢地爬上她的褲腳,鱗片與衣服摩擦發出紙片撕裂般的聲音,它吐著蛇信爬上了她的脖頸,蛇身一點點勒緊。
“你在發抖,”蛇發出了女人尖細的聲音。
因為真的很難不抖啊。
虞人晚的心臟因為窒息飛速跳動, 耳膜像是被鼓槌大力擊打,嘴唇開始變得青紫,眼白也逐漸湧上了紅血絲。
那蛇大概也覺得無聊了,蛇身一轉, 試圖把虞人晚的脖頸直接扭斷,但也就是這時候, 她發現虞人晚仰著脖子努力露出了一個笑。
很莫名的一個笑。
與此同時,兩人身後的紅色木質衣櫃突然轟然砸下,穩準狠地砸在蛇拖在地上的半邊身體上,它痛得張開了血盆大口,津液噴濺在虞人晚的臉上,虞人晚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數分鍾後,腥臭的鮮血在地板上蔓延開來,虞人晚把圈在脖子上的屍體像脫衣服一樣,從下往上脫掉,小心翼翼地扔在了地上。
“你應該是不知道。”
她蹲下身子,一邊用紙巾熟練地擦身上的血,一邊對著屍體小聲說:“離我離得那麽近真的會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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