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老師什麽時候走的呀?”她隨口問道。
“她死了。”二壯回。
*
據二壯所言,去年十二月,村裡的支教老師夏晴突然失蹤,與她一同失蹤的還有村裡的四個孩子。
當時村民齊齊出動,苦找了一夜,最終在溪流下遊找到四具屍體,而最後一具屍體,一直到現在都遲遲沒有找到。
聽到這個消息,薑厭立即想到了剛才王保民對溪水的態度。
——一味認為溪水不可能有問題,極力要求熊安想蠶種死亡的其他原因。
當時她就覺得有緣由,如今看來,的確如此。
王保民為什麽拒絕接近溪水?
是不喜,是害怕,還是什麽...薑厭想到一種可能,她垂眸問二壯:“王保民有孩子嗎?”
二壯一邊啃著剛拿到的小餅乾,一邊點頭:“有啊,王孫哥哥,他和我姐姐一起被發現的…”
大概是說到了去世的姐姐,二壯啃餅乾的頻率慢了下來,越來越慢,最後,他閉上了嘴,把剩下的一半餅乾捏在了手裡。
“姐姐沒吃過這些東西,”他說。
“當時媽媽還沒有生弟弟,姐姐總是把零食都留給我,她從來不吃…”
剛才還不停叭叭的小男孩,垂著頭,眼眶慢慢紅了起來。大抵是年紀小,情緒來得又快又洶湧,他癟著嘴,兩行鼻涕流下來,臉蛋髒兮兮的,就像沒人要的花臉貓。
沈歡歡歎了口氣。
她從背包裡拿出小餅乾,還有兩袋糖果,“都給你了,全都吃了吧。”
二壯吸著鼻涕:“那我隻吃一袋,其他都埋給姐姐。”
“好,”沈歡歡用紙巾幫他擦淨鼻子。
薑厭就沒這個同情心了,她隻關心怎麽留在這個節目,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沒找到的那個屍體是誰的,比如村裡還有沒有外人來過,但還沒等她問,身後就傳來關門的聲音。
二壯的父親醒了。
沈歡歡一驚,她們問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已經遠超她們現在的學生身份應該問的。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說好了是她保護薑厭,此時她卻下意識看向薑厭。
薑厭的表情很平靜。
她俯身看向二壯:“還記得我們剛才跟你說了什麽嗎?”
二壯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回憶起來。
薑厭看著二壯頭頂緩慢升起的她和沈歡歡的人臉,伸出手,打散了。
“走了,”她對沈歡歡說,“我施展了‘回憶會頭疼’魔法。”
沈歡歡驚愕幾秒,笑出了聲:
“是咒法啦。”
“何觀主這是又發明了什麽新奇法術嗎,好厲害。”
*
兩人拿好熊安讓拿的東西,去找大部隊。
一路無言,她們都在思索剛才的對話。行至中途,沈歡歡忽然放緩了腳步,率先打破了安靜:“薑厭,你說剛才那個小男孩的話可信嗎?”
“實在是有些說辭太奇怪了,總覺得不對勁...”沈歡歡的語氣很是遲疑。
“可信。”薑厭說。
沈歡歡一愣。
薑厭張口就是編:“我用了‘沒人能騙我’咒法。”
又是沈歡歡沒聽過的怪異咒法,但好奇歸好奇,各門各派的咒術千差萬別,草率打聽並不禮貌,於是她點了點頭,沒再糾結這個點。
她問薑厭:“這個小男孩對美醜的定義,是不是有些奇怪?”
一開始沈歡歡還沒意識到這點,雖然薑厭與男孩對話不久就直言說他長得醜,但那時她以為這是薑厭的性格,可能對美的標準有些變態,而且不太關注兒童心理健康。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薑厭是故意的,因為從男孩表情上看,他非常認同薑厭對他的評價,並也抨擊了薑厭與她的長相。
雖說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審美,誰的審美也沒有高低之分,但斷言說薑厭難看的,還是讓沈歡歡覺得十分違和。
薑厭:“的確奇怪。”
剛才的信息用了沈歡歡的零食,薑厭決定分享部分信息。她蹲身撿起一個石子,在沈歡歡莫名其妙的注視下,簡單畫了幾筆:“上午的時候,我和兩個小孩說過話。”
沈歡歡知道這件事,上午那會兒就是她讓沈笑笑把薑厭找回來的,她仔細聽薑厭的後話。
“他們當時在畫畫,比較誰的弟弟更好看,這就是他們畫的。”薑厭幾筆畫好後,把石子扔到一邊,示意沈歡歡去看。
沈歡歡的後背因為這幅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發誓,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詭異的人像,他們甚至不像人,而像是被切割了五官,卻在拚湊起來時忘記把眼睛擺正的人形拚圖。
如今這個拚圖,因為簡筆畫的加成,不僅不顯得可笑,反而更加怪異驚悚。
許久,沈歡歡深深吐出一口氣。
“我們梳理下信息吧。”她說。
薑厭點頭。
她總結了一下剛才從小男孩那裡得到的信息:“目前已知:村裡樣貌恐怖者,都是剛出生不久還無法進食零食的嬰兒。”
“這些嬰孩的哥哥姐姐樣貌正常。”
“這些嬰孩在家裡,擁有遠高於哥哥姐姐的地位。”
沈歡歡補充道:“村子擁有自己的一套規則,並且以恐怖為美。”
“合理懷疑,這個規則不是一直都有的,而是在恐怖嬰孩出現以後,也就是近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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