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容不得程光矯情,他顫抖著手將丹藥掰開,掰了三分之二就著水吞下,余下的三分之一還給了薑厭,薑厭轉身就把剩下的丹藥遞給沈笑笑。
沈笑笑受寵若驚:“不用不用,這太珍貴了,小傷的話靈體會自己修複的,我這種兩三天就好啦!”
“恭喜光兄,我還以為你要掛了呢!”
程光的神情更動容了。
看啊,這就是真實的薑厭,沈笑笑那麽輕的傷,她都想要幫一幫!
夜過半,薑厭頂著程光看聖人般的目光,拎著何漱玉的頭離開了709。
——如她所料,人類對救命之恩看得極重。
她選獎品的時候想的很清楚,其余獎品都是一次性的符咒,用了就失效,只有丹藥是可持續的:她賣出人情,然後可持續性地拿到好處。
至於程光——不說程光與何清源親近,單是程光在管理局的關系網和親戚網,就值得她救一次。
凌晨三點的直播間還有很多觀眾。
【有人看懂薑厭是怎麽製服一頭一狗的嗎?】
【應該是攻擊類符咒,攝像頭沒拍進去。】
【其他不說,薑厭人品真的好,太無私了,這種等級的丹藥說送就送了】
【是啊,誰不想跟這樣的人出任務呢QAQ】
...
【插個話,我覺得薑厭的措辭怪怪的,“現在只有一顆”,好像其他地方還有一樣。】
【建議樓上不要多想,不說薑厭會心寒,我都心寒!】
回到屋,薑厭把何漱玉的頭掛在門後衣架上,又避著鏡頭把包裡另外兩顆丹藥塞回白玉瓶。
滿屋的牆壁已經徹底變成血紅色,密密麻麻的血手印疊在一起。
何漱玉的頭自從薑厭進709後,就沒有任何動作,現在來到604房,見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左躲右藏,似乎極力避免和身體合在一起。
沈笑笑剛才縮成一團,根本沒看清薑厭是怎麽製服黑狗的,本來想問問,結果看到這一幕什麽都忘了,“怎回事,這頭怎麽還躲起來了?”
薑厭淡淡道,“因為她清醒了。”
何漱玉掀起眼皮,如果去掉滿臉的血跡與粘稠的口水,從面相上來看,應該是個很溫柔的女人。
她對著沈歡歡滿臉愧疚,“對不起,我剛剛清醒的時候,我正咬在你手腕上…”
沈笑笑這下也明白過來,何漱玉是間歇發作的,剛才處於發病狀態,而現在已經和常人沒有太多區別。
她大度擺手,“沒事兒,咬的也不深,不過你這病可真嚇人啊,攻擊性也太強了。”
何漱玉的神情十分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發病的時候就很嚇人,和一般的精神病發作不太一樣,攻擊性很強,行為也很惡劣…”
薑厭:“你還記得你剛才幹了什麽嗎?”
何漱玉搖頭:“只有幾個模糊的片段,具體做了什麽就記不清了。”
沈笑笑想起何漱玉生前的遭遇,歎了口氣,“你也怪可憐的。”
何漱玉苦笑,低頭不說話了。
何漱玉的身體還在找她的頭,倒吊在屋頂的燈上,血淋淋的腿垂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薑厭的肩膀。
場面分外詭異,何漱玉抬眼看著絲毫不躲的薑厭,心裡也猜出了兩人的身份,輕聲問:“你們是...那種大師嗎?是來調查我死因的嗎?”
薑厭直言:“是。”
何漱玉輕輕歎息:“沒什麽好調查的,我是自殺。”
“這狗喜歡吃生肉,凶性也大,聽說以前是709在養,咬了自家孩子也養,筒樓裡的人也不愛管閑事。後來709沒人了,王嬸開始養,再後來就是我丈夫養,前陣子我丈夫出差,我沒去喂它,它被我餓了幾天...我自殺那天它正餓得很,再加上我割了腕身上血腥味重,我剛過去它就撲了過來。”
薑厭:“原因?”
何漱玉的聲音低不可聞:“自責愧疚...或許還有其他的情緒吧,我每天都很痛苦。”
“挺疼的吧,你沒喊?”
“沒...”
“為什麽選擇這種死法?”
“我做了錯事。”
何漱玉的目光轉向那面貼滿了卡通貼紙的鏡子,她在說她那天的失職讓張小粱被玻璃片刺穿眼睛——
作為母親卻讓幼小的孩子終生失明,的確算是錯事。
薑厭緊盯著何漱玉,沉默下來。
因為何漱玉說的都是真話,她真的是自殺。
但沈笑笑不信這個說法。
她急忙問道:“那你為什麽在電話裡暗示警方?我們看了你的小說,根本就沒有紅裙子,唯一跟裙子有關的那篇,你在暗示你跟丈夫的感情出現了問題!你不要維護張添呀!”
何漱玉沒想到兩人竟然去看了小說,她安靜片刻,搖了搖頭。
“我沒有維護他,我說的都是真的——至於那通電話,我的確是想讓警察過來,因為我當時在經歷家庭暴力,我想求助。”
“但是我不懂出警機制,隨便想的暗示的也過於隱晦,所以警察沒有來,暴力後來也停止了。”
沈笑笑傻眼了。
她完全沒想到是這種走向,何漱玉的話好像沒有毛病,那些電話途中奇怪的聲音,似乎可以理解成張添捂著何漱玉的嘴,毆打她的聲音。
但薑厭忽然笑了起來。
她聲音很輕,但不容置喙,“你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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