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厭拿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忽然說,“是白裙子呢。”
沈笑笑:“啊?”
薑厭:“不是紅裙子。”
第22章 頭七
故事雖沒有明確說裙子是什麽顏色, 但從“白皮豬”和緊接著對裙子的讚歎,可以猜出裙子是白色的。
但何漱玉當時並不是這麽說的。
第一次電話裡,何漱玉說看到了有紅裙女孩在獨自坐蹺蹺板, 而在第二次與警方的通話裡, 她解釋了自己說辭。
何漱玉說她自己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發作時會把恐怖小說裡的劇情幻想進現實,而最近她正好寫到了“紅裙子”,所以會看到穿紅裙的人。
但就像剛才所看到的, 何漱玉最近的這篇文章裡並沒有她所謂的紅裙, 整個故事裡也沒有說明這個白裙在中途或結尾改變了顏色, “我”與奶奶都還活著,恐怖故事裡常見的白裙被鮮血染紅的情節在這篇小說裡也暫無根據。
再加上這篇故事發表時間太短, 記錯的概率也幾乎沒有。
所以薑厭不認為這是失誤。
裙子就是白色的, 但何漱玉在報警電話裡把它說成了紅色。
而既然何漱玉兩次對話都提到了紅裙女孩,都提供了這個虛假信息, 那麽她很可能兩次都在發病。
或者說,兩次都清醒。
如果她兩次通話都在發病,那麽把白裙癔症成紅裙就情有可原。
如果她兩次對話途中都清醒,那她便是故意的。
聯系何漱玉的死亡,薑厭更傾向何漱玉是故意的——
她當時有必須撒謊的理由。
所以說何漱玉當時很可能遇到了什麽事情,但介於某些原因無法真實傳達, 於是在第一次暗示被打斷後,在第二次通話裡隱晦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她想引導警方去看她寫的小說,發現她話語裡的漏洞,然而很不幸, 當時根本沒有人去探究她話中的真實性。
薑厭重新看起何漱玉的這篇文章。
剛才聽沈笑笑讀的時候,她就覺得違和感很重, 一些句子聽起來很別扭,如今仔細來看,這種違和感愈發強烈,別扭之處也變得清晰。
——“我”與奶奶的親密關系是假的。
明面上的我與奶奶十分親密,會在爸爸責罵奶奶時攔住爸爸,會安慰奶奶,會用手指給奶奶梳理她的白發,這些都沒有問題,但文章的走向很快變得奇怪。
最開始奇怪的點在於那句“奶奶今天的肚子這麽大,我還以為是懷孕了呢”,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聯想,更像是一句殘忍惡毒的惡意揣測。
一句可以是巧合,但後面“我”的做法明顯將惡意實質化了——“我”猜測裙子是奶奶偷的,至於為何猜測裙子是偷的,很簡單,因為“我”知道奶奶出門買菜時從來都不帶錢。
奶奶身上沒有錢,家裡人卻讓她出去買菜,父親為奶奶沒買回來菜發怒,很顯然這種模式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奶奶的“買”菜是不用花錢的,她一直靠“偷”養著這家人。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非常流暢地認為這件白裙子也是奶奶偷的,因此“我”不敢穿,因為穿出去很可能會被裙子主人諷刺針對,更甚者會被打,但“我”還是笑著讓奶奶穿上了裙子,為了打消爸爸的困惑,“我”還對爸爸撒謊說這裙子是自己買給奶奶的。
“我”的意圖是什麽?希望奶奶被諷刺被毆打?
無論如何,總之不會是善意的。
以及小說的最後幾段,文中的“我”在某夜被雷聲驚醒後發現奶奶一直盯著我看,於是第二天“我”就在做賊心虛之下把裙子放了回去,從這件事可以推出奶奶發現了“我”偷了那件裙子,並且為了防止裙子再被偷走,奶奶從那以後的每個夜晚都在整夜盯著我。
文章不止這四處有問題,但已經足夠。
薑厭的手指輕輕敲擊手機側面,何漱玉當時如果真的是在引導警方看這篇文章,那她的意圖是什麽呢?
文中的“我”與奶奶的親密關系是假的。
那麽...
她是想透露出,誰與她的親密關系也是假的嗎?
這篇文章可以做多個方向的延伸,甚至可以扯上鬼怪,但延伸歸根到底是想象力的延伸,何漱玉想要讓警察短時間發現的東西不該過於晦澀難懂,而這篇文章最明顯表現出來的就是虛假的親密關系。
如果考慮到這點,那何漱玉死亡的首要嫌疑人自然而然就確定了。
——張添。
畢竟當時電話對面,除了何漱玉,就是她的丈夫張添。
夫妻關系,這是最典型的親密關系之一。
思及此,薑厭對沈笑笑說了說自己的想法。她現在要和在警局的沈歡歡合作,自然不會對她妹妹藏著什麽信息。
聽完薑厭的話,沈笑笑遲鈍地眨巴眨巴眼。
直播間也一片【???】
見沈笑笑傻愣愣的樣子,薑厭愈發覺得沈笑笑只會拚命點頭和海獺鼓掌。
果不其然,沈笑笑很快就開始啪啪鼓掌,小臉上寫滿了認同:“我也覺得,就是嘛,公交車上那個錄音超級奇怪啊,何漱玉說到一半就不說話了,那個唔唔聲怎麽聽都是被人捂住了嘴——”
“而且我看過老多法制新聞了,死者的伴侶和第一現場發現人經常是嫌疑最大的!張添這兩樣全佔了,而且因為何漱玉的失職,他們的兒子永遠失明了,夫妻倆的關系實在很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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