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放,溫殊色半截身子都衝了進來。
正好,離得近,氣勢更足,仰頭盯著跟前的人,不再客氣,“溫氏、溫氏……你還謝氏呢。”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隨即問道:“謝氏,請問,你想要食言而肥嗎。”
一句謝氏,終究讓謝劭那張淡然自若,紋絲不動了兩日的臉崩了幾分,“何事食了言。”
她正等著他問呢,“你前兒夜裡,是不是說過,謝家破產是你自己懶散不作為,不關我的事?”
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嘛,但自己說過的話,便不會不承認,“確實。”
“那你是不是還說過,對我心懷愧疚,因你沒能兌現新婚夜對我的承諾,沒讓我過上好日子。”
謝劭聽出來了,合著那夜她淨記住了他說的話,自己說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目光看向她手裡的酒壺,隻覺腦仁跳得厲害,“你過得日子不好?”
小娘子倒沒否認,“好啊,但郎君不開心。”
可喜可賀,她可算長了眼睛,看出來了自己不開心。
沒等他松下一口氣,小娘子又道:“可郎君有何不開心的呢?我頭一日嫌棄郎君無用,第二日郎君就當了官,還是從五品,京官,這不是狠狠打我臉了嗎,你應該高興,甚至應該趁機來諷刺我,仰起脖子說上一句,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
謝劭面上已微微有了震驚之色。
不愧是冷心肝的小娘子,他還真沒想到這招。
這招好啊。
正醞釀該怎麽現學現用,用在她身上,跟前的小娘子無不惋惜地看著他,“可惜了,郎君錯過了最好的報復機會,我已經無堅不摧了。”
謝劭早知道她有一口利齒,之前是對付別人,如今終於朝著自己下口了。
只要自己不聽,不給他發揮的機會,她便不能得逞,冷聲下了逐客令,“溫氏,你大半夜爬人窗,你知不知羞,出去!”
“我爬的是誰的窗?”溫殊色兩邊臉頰明顯染上了醉紅,絲毫不放過他,“我爬自己夫君的窗,不是天經地義嗎,我知什麽羞?倒是郎君這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樣,你氣誰呢,氣我嗎?”溫殊色原本已經挪出了身子,見他來趕人,索性又塞了個腦袋進去,“那不好意思,郎君氣不著我,郎君越是這樣我越高興。”說完,小娘子還爽朗地笑了兩聲,“不知郎君接下來還有什麽打算呢,從五品的官,一個月不過八十貫錢,離我預想的好日子差得太遠了。”
不顧郎君已經赤白一張臉,繼續道:“郎君今日不在,我去了一趟溫家,大嫂新置辦的襦裙真好看。”目中溢出羨慕的神情,歎息道:“二兄長還送了弟妹一對耳璫,那白玉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躲避了兩日,謝劭終於正眼瞧向了跟前這位將愛慕虛榮四字發揮到了極致的小娘子,聲音有些發抖,“我還能一步登天不成?”
“郎君是說要我等嗎,那我恐怕等不及了,也不是我等不及,而是郎君的心,讓人惶惶不安,我害怕自己種了一場瓜,到頭來被別人摘了。”
“你何意?”
“郎君聽不明白嗎,我已經明擺著地在質疑你是不是負心漢,變心竟變得如此之快。”
她還真是喜歡倒打一把。
“我怎麽就是負心漢了。”她怕是把話說反了吧,她要是個男子,不知多少姑娘要哭瞎眼……
“你對曾經舍命相陪的娘子,冷眼相待,怎麽就不是負心漢了?”
在這事上,他永遠說不起話來,到底是自己欠了小娘子,壓住被她氣得心梗的怒意,“你想如何?”
“郎君這話差矣,我能要郎君如何?為夫者,其婦之責,而後兒之義務,妻兒顧之,此乃真丈夫,郎君好好想想,婦之則為何?不就是對自己的妻子噓寒問暖,愛護有加嗎?”
謝劭一怔,那面上的神色已經徹底被她攪得千變萬化。
好一陣驚愕之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既要滿足你的虛榮心,又要把你捧在心上,不好意思,謝某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如此貪心之人。”
“我怎麽就不能貪心了,一手抓錢,一手抓心有何錯?郎君是我夫君,這些不都是應該給我的嗎?”錯愕地看著他,“難不成郎君還有別的想法,錢財感情兩頭分,錢財名聲給我,感情再去分給外面的姑娘,若是那樣,那姑娘可真倒霉,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感情什麽的,最不可靠。”
瞧吧,在她眼裡,一顆真心就如此一文不值。
相處了這麽久,他如今才發現這女人根本就沒長心。
謝劭一口涼氣吸上來,費力把她帶偏的話頭拉回來,“簡直胡攪蠻纏,何時來的姑娘。”
“就郎君如今的態度,早晚的事。”
謝劭終於忍不住,唇舌相擊,“賊喊捉賊,你是想為自己覓出路,找一個順當的由頭吧?”
結果,小娘子露出一道氣死人的笑容,“郎君果然聰明,我總不能在一顆隨時都有可能伸出牆外的紅杏樹上吊死,放心,明兒我就去找。”
這還不算,又慶幸地道:“好在郎君是個謙謙君子,成親至今,我還是清白之身,雖說被啃了兩口,但無傷大雅,我就當是被小貓舔了嘴,並不吃虧……”
謝劭這輩子都沒體會過何為眼冒金星,眼前的這位小娘子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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