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馬爾空的這個聯名案,劉諾吭哧吭哧想了各種辦法如何把尚飛和馬爾空的元素結合起來,做出一套有宣傳點的產品。可陳南鶴顯然野心不止於此,他陸續廢掉許多方案,突然有一天又把廢掉的案子整合起來,大膽剔除了尚飛原來的保守設計,做了個徹底的翻新。
尤其是他最終敲定的那款機能風運動鞋,既保留尚飛一向看重的實用性,又突破性加入了後現代時尚感,放在一線大牌市場也是相當出彩。
劉諾跟陳南鶴一起去京郊工廠拿到這雙鞋的樣品時,都快哭了,而旁邊連續熬了兩夜的鬼才只是揉了揉眼睛,說終於可以回家補覺了。
陳南鶴看起來懶懶散散的,但在他專注的事情上他比誰都卷,這個聯名案他是付出極大心血的。有一次通宵加班的早晨,兩人疲倦地在茶餐廳吃早餐,劉諾隨意問起他這個問題,為什麽這麽拚?
當時陳南鶴倒是真誠:“想賭一把吧。”
“賭什麽?”
陳南鶴沒回答,眼神審慎起來,他便沒敢再提。
其實劉諾心裡是有答案的,如果沒猜錯的話,他的這個賭跟他隱秘的身世有關。
劉諾並不清楚老尚把他邊緣化的原因,他私下也八卦打聽過,但眾多紛紜,畢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不過於公於私,他非常願意幫陳南鶴打贏這一場勝仗,輔助他把馬爾空的案子做到完美。
可他沒料到的是,他們帶著滿滿的誠意來跟馬爾空落實最後的細節,卻遭到一場預謀已久的伏擊,徹底摧毀了幾個月的心血,也撕碎了陳南鶴難得建立起來的希望。
當他們走入馬爾空工作室時劉諾就有預感了,因為馬爾空突然不回任何信息,他們隻好在會議室等待,可等來的不是馬爾空,而是趾高氣昂的尚智遠。
尚智遠帶著幾個人進來,直接坐在陳南鶴對面,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什麽也沒說。
劉諾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聽到旁邊的陳南鶴冷冷哼了一下,似乎已經明白發生什麽了,吐出一個字:“操。”
尚智遠厚厚鏡片下的眼睛轉了轉,做了個無辜的表情:“這是公司的意思,我也沒辦法。我剛剛已經替你們安撫好馬爾空了,後面的事情我來善後。”
劉諾還想掙扎一下,搶著說:“智遠哥,這個項目特別有前景,你有時間我可以詳細……”
尚智遠打斷他:“對了,我剛想問,劉總監你晚上有安排嗎?沒事的話你跟我走吧。”
劉諾看看旁邊的陳南鶴,他仍舊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尚智遠又說:“是這樣,晚上在這邊有個時尚盛典,你如果不去,我就帶別人了,反正尚飛的創意總監從不缺人。”
這等於是明著逼劉諾站隊了,他又看看陳南鶴,依舊是沉默和隱忍。
劉諾從沒見到陳南鶴那副模樣,他渾身上下凹出一個別扭的姿勢,是不舒服的,卻僵硬地一動不動。他臉色看似平靜,可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青色的血管盤旋在手背上。
不,與其說是隱忍,他似乎是在控制,用盡力氣控制自己別出格。
想到此,劉諾覺得還是趕快結束這個局面比較好,便跟尚智遠離開了,同時天真地盤算著也許還有機會再翻盤。
晚上的盛典和晚宴他都心不在焉的,往常這就是他的主場,他可以像只花蝴蝶一樣滿場飛舞,可那天他毫無興致,蒼蠅一般繞在尚智遠身邊想趁他高興時再努一把力。
時機倒是有,那天晚上尚智遠非常開心,情緒最高漲時在晚宴上跟一個流量小生拚起了酒,劉諾就是在他把對方喝倒下後,見縫插針又提起了馬爾空聯名案,可再次被拒絕,但這次劉諾徹底放棄了掙扎。
因為尚智遠說,拿掉這個項目是尚一祁的意思。
劉諾躲到角落裡,試探地給陳南鶴發了些信息,但都沒得到回復,他不免想起分開時陳南鶴的狀態,有些擔心,這時有人從身後拍了拍肩膀。
尚智遠步伐踉蹌,看樣子已經喝多了,叫他去幫忙擋酒。
他又探頭看了眼劉諾手機,瞥到了跟陳南鶴的對話框,借著酒勁摟著他肩膀貼著他耳朵問:
“你是不是挺欣賞他的?”
“覺得他有才?”
“覺得他長得好看,高,就牛逼?”
“那你是沒看見,他當初跪在老子面前爬的狗樣子。”
劉諾震驚地看過去,尚智遠突然笑了起來,擺擺手說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可劉諾原地愣在那裡,渾身爬滿了跳蚤一般難受,他從尚智遠興奮到每個毛孔褶皺都泛著油光的臉上判斷,這不完全是個低劣的玩笑話。
再次得到陳南鶴的消息是一天后的下午,仍是在上海,他宿醉後住在一個朋友家,酒還沒醒就接到尚智遠秘書的電話。秘書帶著哭腔,讓他過來幫忙。
劉諾本想拒絕的,可秘書給了他一個理由,讓他被酒精泡了一夜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秘書說,陳南鶴和尚智遠打了一架,場面非常難看,還被媒體拍到了。
“人沒事吧?”
“都在醫院呢,尚總還好,就是小鶴哥有點麻煩……”
“哪個醫院?”
劉諾攔了個出租車就趕去醫院,路上他刷到了尚飛副總尚智遠打架的新聞,新聞中倒是沒提陳南鶴,大概因為媒體也不知道他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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