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底怎麽了?怎麽突然走了?”
“找東西。”
“找什麽?”
陳南鶴下意識把手拿到桌子底下,按了按手指:“戒指。”
“後來找到了?”
“算了不重要。”陳南鶴漫不經心說,“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好過。”
陳偉浩看到他眼底忽地紅了一片,便不再繼續聊了,叫服務員埋單。
雖然他嘴上勸陳南鶴收斂性子,但也明白他過去經歷的那些糟心事,換成任何一個人都無法雲淡風輕。
所有人都說陳南鶴又瘋又混,但陳偉浩清楚他已經盡力了。
上次尚家晚宴那天,也是尚飛下季度新品研討會,幾乎所有高層都在,他和陳南鶴都是提前一天到了廈門。陳南鶴還認真做了準備,研討會上幾次發言都在點子上,尤其他提出在新品研發策略上主抓女性體驗,用女模特來賣男士球鞋,陳偉浩覺得很驚豔。會議上設計總監突然提到要把春之翼的一些細節延續到新品上,總部卻找不到那雙鞋了,最後也是陳南鶴解決的。
陳偉浩留意過,老尚看陳南鶴的眼神難得不那麽冷漠了。
但是中間有個小插曲,陳南鶴在解決春之翼的事情時瘋狂打了很多電話,中間又出去了一會,回來後有些恍惚。但那時他還算可控,真正的難堪發生在尚家晚宴上。
晚宴開始沒多久,陳南鶴就被尚智遠叫到樓上,中途陳偉浩上去看了一眼,看到尚家的幾個同齡人在露台圍著一個奇怪的銅鼎喝酒。那個鼎他還是第一次見,鏽跡斑斑,倒是不小,裡面完全能蹲個小孩,不知道用來幹嘛的。
大家都圍著鼎嬉嬉笑笑的,只有陳南鶴抱著個紅酒瓶坐得遠遠的,看上去喝不少。他本想去勸勸,所有人都知道不能讓陳南鶴多喝酒,可櫻姐也上來了,她說她去勸。
陳偉浩就下了樓,跟幾個同事在沙發上閑扯淡,大概不到半小時,樓上就傳來一聲巨響,非常駭人,隨後是叮叮咣咣的聲音,又聽到有人罵了句髒話,很快陳南鶴就跌跌撞撞下樓了,把紅酒瓶隨手摔在地上,直接走了。他走後尚智遠追過來,有人問怎麽了?
尚智遠說了句,這瘋狗又欺負櫻姐,媽的神經病。
當時老尚就坐在陳偉浩對面,他小心翼翼看過去,看到老尚一臉鄙夷。
其實陳南鶴中途離開後老尚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沒有動怒,也沒有失望,更沒有隨口跟陳偉浩嘮叨任何話。他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就當陳南鶴是個無足輕重的瘋子,走了反倒輕松不少,繼續樂呵呵地組織大家去看他養的錦鯉。
老尚看錦鯉的眼神,都比看陳南鶴有溫度得多。
陳偉浩見他始終沒回來,不放心出去看看,卻聽司機說陳南鶴買了最近一班機票回北京了,剛剛把他送到機場。
陳偉浩給陳南鶴打電話,已經打不通了,直到半夜接到他的信息,他說他到家了。
“走啊,抽一顆。”
飯後,陳南鶴拐著陳偉浩出去抽煙,也打斷了陳偉浩的思緒,雖然他有點好奇那天在樓上發生了什麽,但絕不會主動問的。
他們走了一段路,來到亮馬河邊上,陳南鶴拿出一盒快抽完的黃鶴樓,遞給陳偉浩一顆。
“怎麽又抽煙了?不是說你老婆不讓嗎?”陳偉浩接過煙。
“她不讓我就不抽?”陳南鶴自顧自吐煙圈玩,偶爾看看旁邊玩飛盤的年輕人,兩人沒再說話。
陳偉浩隨手拍了一張亮馬河的照片,綠蔭綠水的,算是北京市內難得養眼的一角了。他編輯了一個朋友圈,發出去之前點了一下可見的人,在通訊裡中隻選了一個人,發了出去。
“這啥意思?”陳南鶴大咧咧盯著他手機。
“有點素質沒?還窺屏?”陳偉浩躲了他一步。
“吧啦吧啦是誰?”陳南鶴笑著問。
“一個女的。”
“為啥單獨發給她?”
“讓她知道我過得愜意,舒服,有情調,而且跟她無關。”
“幼稚。”陳南鶴掐了煙,“有用嗎?”
微信一響,陳偉浩低頭看,揚了揚手機顯擺:“聯系我了。”
陳南鶴回到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他跟陳偉浩九點多就散了,後來他又開車沿著四環兜了兩圈,聽了兩遍最喜歡的專輯才往回走。在地庫裡磨蹭了一會,慢吞吞地上了樓。
家裡漆黑一片,他隻開了客廳一盞小燈,在燈下坐了一會,忽覺餓了,才想起晚上隻喝了一果汁。
陳南鶴去廚房找吃的,冰箱裡倒是有不少食材,牛排青菜酸奶水果都有,左穎喜歡囤東西,家裡只要有儲物空間都塞得慢慢的。他看了一圈,沒什麽想吃的,關上冰箱又翻了翻廚房的儲物櫃,拽出一袋方便麵。他拆開一包,煮了。
煮好的面放在湯碗裡,就是平時裝豬肝湯的碗,他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然後忽然想起什麽,拿著手機對著方便麵拍了張照片。
他把照片編輯到朋友圈,點了可見的人,隻選擇了左穎的頭像,發了出去。
剩下的時間,陳南鶴一邊吃方便麵一邊盯著手機,毫無動靜。
第二天一整天他在公司都渾渾噩噩的,一會拿起手機看看,一會又煩躁地扔下。中途只有兩個做微商的朋友給他發了信息,他隨手把對方都刪了。
又混了一天后,直到下班後他癱在家裡打遊戲時才接到那通電話,可內容卻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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