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叛徒”。
從一開始就沒有效忠過, 當然也談不上背叛。
湛則環住了懷中的人,低聲:“……對不起。”
回應他的只有不太平穩的呼吸聲。
湛則頓了頓, 再度開口,“湛則,聯盟特殊事務應對小組負責人,很榮幸見到你。能重新認識一遍嗎?”
‘項汲研,剛加入行動組的新人,很榮幸見到你。’
耳邊的聲音記憶中的話語產生了回響一樣的重疊,女人抓在湛則製服上的手指蜷了蜷。
在許久的沉默之後,她接話,“夏夏……”
但是在說出自己的名字之後,她卻不知該怎麽接下去了。
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誰的父母誰的兒女工作的職務……可是此時此刻,她除了這個名字,好像什麽都沒有剩下。明明身處炙熱的火海之中,某種冰冷的寒意卻從身體深處泛起。
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湛則有所察覺,他擁過去的懷抱更緊了緊,想要借以此給對方一些安慰。
少頃,他低聲詢問,“湛則的女朋友怎麽樣?”
嗓子被濃煙熏得嘶啞,不斷惡化的傷勢讓他的聲音也虛弱下去,但是這聲詢問語氣卻是輕快的。
這種時候,他又有點像“項汲研”了。
那本來就是他的一部分。
像是沒有察覺懷中人突如其來的僵硬,湛則頓了頓,又接著,“或者未婚妻?”
他語氣中甚至帶著笑意,像是一句輕浮的調笑,但是眼中的神色卻是沉悶晦澀的。愧疚和懊悔交織,青年奮力上揚的唇角都顯得沉重。
他無聲的張了張嘴。
‘我很抱歉。如果我能夠早一些給出承諾,你是不是就不會如此絕望?’
湛則最後也沒法把這句話說出來。
他無比清醒地明白,只要組織還在的一天,他就不會說出類似的話語。
我很抱歉。
……讓你遇到了我。]
【刀!刀子!!】
【嗚嗚嗚嗚嗚又殺我一次!】
【項哥項哥我的項哥!!】
【不就是刀子嗎?我咽下去了哈哈哈哈(笑出了滿嘴的血)】
……
【你們還有誰記得病房裡等著的意澗弟弟啊!!項哥最後還要把人拉進戶口本,我白月光弟弟怎麽辦?!】
【臥槽!你不提我都忘了!!而且還不知道修大佬那邊狙.殺小韓總的結果呢】
【這一個又一個,夏姐果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女人!】
【姐妹看進度條,事情不簡單】
被彈幕這麽提醒,楚夏也注意到視頻到這裡還沒有完。
她覺得意外。
畢竟是自己通關過的遊戲,楚夏對素材多少心裡還是有數的:雙真的結局都已經出了,影子的素材也用的差不多,粉鑽從一開始就不是主線,她真想不出來能剪什麽了。而且視頻劇情進展到這裡,也沒辦法加入新遊戲了……吧?
事實證明,只要腦洞開得夠大,所有想到沒想到的素材都可以用上。
[‘未婚妻……’
這個詞匯像是觸及了什麽封塵的記憶,火海的畫面變得模糊,一道女聲的畫外音響起,似乎是主控的心聲。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每個遊戲總有一些能觸動玩家神經的名台詞,這一句就有類似的效果,不僅是楚夏一下子回憶起來,就連彈幕也瞬間猜到這個遊戲名字。
【驅魔!居然還有《驅魔使》!!嗚嗚魚姐好人】
【齊染!我的阿染!!】
【噫嗚嗚我才不要忘記你】
《驅魔使》,又是一個新的遊戲。
聽名字就知道,這個遊戲是含有魔法元素的奇幻類別,跟之前被剪輯的幾個遊戲的世界觀無法融合。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任虞把這段劇情剪成了回憶殺的形式,魔法效果反而因為回憶的非現實性而變得更具備融合性了。
《驅魔使》的劇情其實並不複雜,青梅竹馬的驅魔世家繼承人、從小就訂下婚約,是一條比校園戀愛還純戀的純愛線,連親吻都是偷親臉頰,純得讓一乾思想齷齪的成年人恨不得去洗洗腦子,按照彈幕的說法“一場戀愛談得人身心都淨化了”。
當然,它仍舊是be。
在結局裡,齊染(玩家選定的被攻略對象)家族守護的城池被暗魔圍攻,齊染作為家族的少主、選擇履行家族世世代代守護城池的職責——他獻祭了自己。
[少年一步步踏入法陣之中,繁複的符文從他身周升騰起來。他並未愧對家族有記錄以來天賦最強者的美譽,澎湃的魔力幾乎凝成了實體,那磅礴的壓力讓城內居民都有所察覺地抬頭。
魔力將半邊天空都映上了紫色的色彩,距離城池較近的暗魔已經察覺了那漸漸壓過對食物渴望的危機感。它們試圖往後退去,卻被後方的同伴堵住了去路。以城池為圓心,那擴散著的紫色光幕掃過的地方,這些魔氣凝成的怪物生生地被魔壓擠成了齏粉、化作魔法能量潰散於空氣之中。
沒有任何魔法的技巧,只是單純的強度碾壓。
城池外原本和魔物廝殺戰鬥的驅魔人愣住,他們對著乾乾淨淨的郊野愣神了片刻,不知誰先一步大笑出聲。本以為十死無生的困局,卻突然得救,當然值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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