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烈其實內心已經氣的快炸,但他是個講究人,就算欠債不還,但面子工程要做足,每次表現得君子謙謙,讓吳烈自我感覺特別良好,尤其是四兩撥千斤地用溫和禮貌的話術對付那些來要債的,他相當享受對方無奈又礙於面子不得不離開的模樣。
他的受害人可都是精心挑選的——只有足夠要面子講社交禮儀注意禮節的那些人,才會被他盯上。
因為這樣的人,做不到甩下臉面來鬧事催債。甚至很多受害人都沒鬧大,嫌丟人,這才讓吳烈能橫行到今天。
因為這樣的手段實在太過嫻熟,所以事到如今,自詡為君子做派的吳烈,也還在試圖委婉地勸離蘭希。
“你看,時間真的不早了……”
只是就在吳烈想要斟酌用詞繼續之際,蘭希打斷了他。
“吳總,這樹這麽一直遮著你客廳裡的采光,那你還挺困擾的吧。”
“啊?是,是,當然是有點困擾,但主要我要說的是,天色有些暗了……”
吳烈還想繼續,然而手機電話聲打斷了他,他抱歉地朝蘭希笑笑,然後走到一邊接電話去了。
客廳裡便只剩下了蘭希一個人。
吳總既溫和又講理,還給自己買了那麽多吃的。
多個朋友多條路,蘭希覺得,這個朋友自己交定了。
她看著天井庭院內軀乾粗壯枝葉虯結的樹,然後擼起了袖子。
幫朋友分憂解難,是可貴的優秀品質!
……
謝承這幾日都忙著和幾個供應商開會,接到吳烈的電話實屬意外,畢竟這吳烈拖欠尾款後從不會主動蹦出來宣示存在感,恨不得謝承能忘記這兩千萬的尾款和忘記他這個人才好。
“承總!你的兩千萬,我已經安排財務打款了!正常情況下兩小時內你們公司帳上怎麽都能收到了!”
謝承愣了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電話那端的吳烈,卻一改往日裡優哉遊哉謙謙溫潤大叔的形象,幾乎可以用哭天喊地來形容了:“錢我也付了,能不能求求你放過我!”
謝承微微皺起了眉:“什麽?”
“當我吳烈求你了,快來把你們公司那個蘭希給我帶走!”
……
謝承不明所以,然而讓財務查詢後,發現吳烈還真的把兩千萬尾款給付了。
登錄了公司的辦公系統,謝承才發現就在今天上午,蘭希認領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催債工作。
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麽?
謝承想起蘭希往日的所作所為,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試圖聯系蘭希未果,倒是吳烈還在給他發瘋一樣發求救信息。
謝承正好結束了會議,之後沒有日程安排,本打算回公司,而吳烈給出的地址,正在回公司順路的路程上,於是索性驅車往那裡開去。
蘭希見到謝承的時候,正在期待晚餐。
她在吳烈家裡度過了非常愉快的一天,還兼顧完成了工作——吳烈說了,財務已經把尾款給結清了。
當然,在此之前,作為吳烈熱情招待自己的回報,蘭希就先送了吳烈一份大禮。
蘭希以為謝承見面第一句話會表揚自己,然而謝承抿著唇,隻問了一個問題——
“你打吳烈了吧,把人打成什麽樣了?”
“……”蘭希不開心了,“您說的是什麽話?我雖然確實很擅長打人,但我不是什麽事都靠這種原始辦法解決的人。”
“而且吳總這麽好,我和他已經是朋友了,我怎麽會打自己的朋友?”
謝承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朋友?”他環顧了客廳一圈,“那你的朋友呢?人在哪裡?”
蘭希指了指天井庭院:“喏,在那呢。”
謝承循著蘭希指的方向看去,才終於發現了吳烈——他一改往日裡遊刃有余老神在在的模樣,正抱著一棵斷了的黃花梨,哭的如喪考妣。
謝承走近了些,終於聽清了他在哭嚎點什麽——
“我的寶貝啊!我高價收來的品種,從小樹苗開始培養,澆水施肥除蟲,一樣不落下,養了二十年啊!才長成這樣!就和我的兒子一樣!兒啊!你怎麽說沒就沒了!兒啊!怎麽會慘遭不測!”
……
黃花梨只在氣候較為炎熱的地帶才能生長,最低溫度不能低於七度,而榮市冬天氣溫甚至會到零下,並不是適宜黃花梨生長的環境,因此,在吳烈的天井庭院裡,謝承發現,吳烈不惜花費為自己這棵黃花梨搭建了一個適宜它生存的玻璃暖房,庭院的牆壁上還有濕度溫度監測儀。
這棵黃花梨在吳烈的精心養護下長得也非常好,明顯是花了大錢和心血的,只是如今,那原本粗壯的樹乾,卻從底部斷裂開來,只剩下那麽一截光禿禿的樹根……
謝承心裡不好的預感又更明顯了一些,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還坐在沙發裡吃零食的蘭希——
“這不會是你乾的吧?”
蘭希嘴裡含著栗子,聲音含糊但驕傲:“那當然啦!”
“……”
她好心地給謝承解釋了來龍去脈,總結道:“既然黃花梨遮住了采光,也不是個事,我今天吃了吳總那麽多零食,總應該幫人家一把,所以趁著他去接電話的時候,我就把樹給推倒了,想著給他個驚喜。”
謝承面無表情地指了指正在哭天喊地的吳烈:“可你不覺得,他看起來一點不像是驚喜?反而像是死了爸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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