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珍懶得解釋,長話短說:“就是禮尚往來。”
“什麽禮尚往來哦?”
“快快, 上船了。”
她扯開話題,拉著還在追問的袁婧登上碼頭。
大家上了船,今晚人滿為患,連甲板、過道都站滿人。
“我們一會兒去哪兒?”袁婧把問題拋給孟仕龍,“孟哥有沒有好玩的你自己會去的地方可以帶我們去的!不要那種濫大街景點。”
孟仕龍略一思索:“你們想滑旱冰嗎?”
——於是,四十分鍾後,他們跟著孟仕龍來到了一家掛著漿果牌子的滾軸溜冰場。
尤雪珍其實算不上會滑旱冰,她記憶裡隻接觸過兩次,一次是小學,爺爺帶著她去的。第二次是高中,她和葉漸白,還有他交往的第一個女孩子。那兩人牽著手,她在後面扶著欄杆,慢吞吞落下半圈,葉漸白回過頭來找她,她笑笑,踩著假模假樣的冰面,露出假模假樣的開心。
在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去過滑冰場。
滑旱冰被她列入世界上最不快樂的娛樂項目之一,但是孟仕龍提到時,她沒有表露出來,和其他人一樣舉起手,搗蒜般點頭說好啊。
但這一次不是像上次去玩密室那樣勉強自己,而是她開始好奇。既然是孟仕龍喜歡的地方,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體驗呢?這份好奇驅使她想前往那裡。
這個叫漿果的滾軸溜冰場實際上真的很漂亮,一踏進店裡就讓人眼前一亮,紅白藍的霓虹燈光交錯,休息區也是紅白藍的三色格子瓷磚,牆面掛著滑輪相關的老電影,《輪滑女孩》,《台風太陽》,《冰上浪漫曲》……放的歌也和其他滑冰場不同,不放勁歌,而是旋律綿綿的粵語情歌。
平安夜的緣故,場內人也很多,而且大多數都是情侶。
左丘吹了聲口哨:“孟哥,這地兒是不是你專門帶妹子來的地兒啊。”
孟仕龍從櫃台拿了儲物鑰匙過來分給每個人:“我都是自己來的。”
左丘揶揄:“這地兒這麽適合談戀愛,我才不信哥你一個人來咧。”
“確實很適合拍拖。”他面不改色地附和,“所以以前我有想過,如果我拍拖的話,我會帶她來這裡。”
他說這話時,手裡的儲物鑰匙剛好發到尤雪珍這兒。
尤雪珍略微抬眼,對上孟仕龍的眼睛。
去接鑰匙的小指微微抽了下,她迅速把鑰匙抓進手心,跑出兩步去找櫃子,才發現怎麽連鑰匙的號碼都忘記看。
“192……”
尤雪珍咕噥著數字,繞了好幾排,終於在最後一排的盡頭找到屬於她的櫃子。
位置真夠偏的,好像只有她被分到這一排。
剛把開衫和包脫進櫃子裡,又有人走進了她這一排櫃子的通道。
尤雪珍側過眼,看見拎著輪滑鞋的孟仕龍。
她抓了抓腦袋,沒話找話道:“你是哪個櫃子?”
孟仕龍的食指尖轉了下鑰匙環,將數字的那面轉給她看,193,她隔壁。
穿上滑輪鞋後,她感覺雙腿退化成了史前時代的原始人類,光是站起來都有點勉強。第一下站起來的時候要不是孟仕龍伸手扶住她,她腦袋就撞櫃子上了。
“你不太會滑?”孟仕龍流露出些微的懊惱,想也不想說,“那我們換一個地方吧。”
尤雪珍微微睜大眼,不確定他是在開玩笑還是在什麽,大家都已經在換鞋子了,怎麽能說換就換。
但他的語氣聽上去好像只要她說換,那他就真的可以直接走。
“不用不用……我只是很久沒滑了。”
她想擺手,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被孟仕龍牽在手裡,局促地抽了出來。
孟仕龍視線掠過空掉的手掌,繼而說: “對不起,我應該問一下的。”
尤雪珍很意外。
因為在這種場合下,她經常聽到的都是這樣一句話——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她有些不習慣,於是換自己把這句話說出口:“怎麽怪你,是我應該早點說的。”
“還是我的錯,不夠知道你。”他再次伸出手,“那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我帶你過去。”
尤雪珍不自覺握了下手心,胸口在奇怪地,高速地鼓動。
在她猶豫著要把手伸過去,依賴他的幫助時,另一個人出現在了通道口——
葉漸白踩著輪滑鞋,問道:“你們在磨蹭什麽?還不過來。”
尤雪珍的手停住,又縮回去。
葉漸白滑過來,停在她面前,掃了一眼孟仕龍伸出的手。
“我就猜到你不行,還非要來滑。”說著也把手伸過來,“走吧,我帶你。”
場面有一些古怪的僵持,尤雪珍打了個哈哈,調節氣氛說:“哎喲,要不一人一邊,你們搞得我好像太皇太后啊。”
“……”
“……”
那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在這個時候難得有了同一種不知道該說什麽的默契。
最後,尤雪珍率先提步往前滑,誰的手都沒有牽。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
她盡量回憶那僅有兩次的輪滑體驗,很神奇,就好像曾經騎過的自行車,她很久沒騎後試著騎了一次,沒有摔跤,越騎越快,從起點的斜坡往下,有一種像是要飛起來的感覺……原來,身體一直幫她寄存著某種她以為失去的甚至連習慣都稱不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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