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桂不認識盧才人,但卻是知道盧家,也知道盧家的嫡長子在皇上跟前做事的。
靜妃娘娘身體不好,去了一趟慈寧宮回來,虛得出了一身悶汗,她拿著帕子一點點擦拭,聞言,笑了笑,語氣平常:
“只是覺得這宮中太冷清了。”
柳桂頓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娘娘要是覺得永寧宮冷清,奴婢去中省殿向劉公公再要兩個奴才?”
靜妃回眸看向她,有點想笑,便也輕聲低笑:
“一時興起,還是不要折騰了。”
柳桂不喜歡聽這話:“去中省殿要個奴才而已,怎麽就是折騰了!”
靜妃搖頭,神情自若地換了個話題:
“藥有點苦,殿中還有沒有蜜餞?”
柳桂聽娘娘說口中苦,立刻將剛才的事拋在一邊,急忙應道:“有的有的,奴婢去給娘娘拿。”
等柳桂跑開,靜妃垂下眼瞼,銅鏡中映出女子抿住了略有些慘白的唇。
******
中秋宴越來越近,宮中也熱鬧起來,盧才人那日被皇上拋下,但翌日卻沒什麽人注意她,因為當日皇上在長春宮留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容昭儀身上。
雲姒瞧見盧才人悄悄地松了口氣,但很快,她又不滿地扯了扯帕子。
誰都不喜歡被忽視,尤其是一直被捧在手心中的人。
最近,盧才人一直在糾結中秋宴那日穿什麽衣裳,中秋宴是宮宴,三品以上官員會攜家眷進宮,換句話說,盧才人能在宴會上見到親人。
從未離開家這麽久過,怪不得盧才人有點激動。
中秋這日,宮中也掛起了燈籠,據說,晚上時會在朱雀湖放煙花,雲姒也不由得生出一點期待。
請安後,雲姒進了殿內:
“今日禦膳房做了許多糕點和月餅,主子可有什麽偏好?”
盧才人聞言,回頭雀躍地問:“五仁餡和酸梅的。”
酸梅的?
雲姒錯愕了一下,捂唇偷笑:
“主子是有多愛吃酸梅,怎麽連月餅也要酸梅餡的?”
盧才人翻了個白眼,鬱悶道:
“這殿內可是很久沒有出現過酸梅糕了。”
提起這件事,盧才人心情就有點不好,雲姒噤聲,好像是從那日閣樓回來後,主子就再也沒要求過酸梅糕。
難道是皇上不喜歡?
雲姒沒有忽視,心底暗暗記下這一點,才搖了搖頭:“禦膳房未必有酸梅餡的月餅。”
盧才人臉色垮了一下,半晌,她懨懨地揮了揮手:
“算了,那就只要五仁餡的。”
省得禦膳房覺得她難伺候。
雲姒很快去禦膳房取了月餅回來,盧才人隻吃了一口,剩下的全賞給了宮人,雲姒有點不解,後來聽頌茸的嘀咕聲,才知道主子一直都喜酸甜口,吃五仁餡的也只是湊個熱鬧罷了。
雲姒看了眼手中的糕點,輕輕皺了下眉。
盧才人挑選許久,最終還是決定今日穿湖綠色的那件鴛鴦錦緞裙,越添了些許嬌憨,描眉抹唇,臉頰上也暈了點粉脂,很是明豔動人,她對著銅鏡轉了一圈,領著雲姒往外走。
中秋宴在太和殿舉辦,太和殿不屬於后宮,她們要繞很遠的一段路,途中遇見一隊禁軍巡邏,為首的那位身材頎長挺拔,面容冷峻。
雲姒瞧見盧才人眼睛都生動地亮了起來:
“哥!”
雲姒順著盧才人的視線望去,只見那隊禁軍停了下來,為首的那位面上神色略緩,但很快克制:
“微臣見過才人主子。”
盧才人奔過去的腳步倏然頓住,她有點不滿哥哥的稱呼,但也知道這是規矩,不滿地哼唧了一聲:“哥哥在巡邏嗎?”
盧冬勳見妹妹氣色頗好,便仔細觀察起她身後的宮人。
他是禁軍,經常出入宮廷,對后宮制度也有些了解,才人的位置是有六人伺候的,其中有兩位是粗使婢女,嚴格來說,才人是只有四個人伺候。
妹妹身邊沒有帶頌茸,盧冬勳特意多瞧了眼,但下一刻,他握在刀柄上的手一點點收緊。
那宮人好奇地朝他看了一眼,四目相對時,她規矩地收回了視線,暖陽下,她雙頰仿佛暈著淺淺的桃粉色,有青絲垂在臉側,添了些許說不清的風姿,盧冬勳有點看不清她的臉,也不敢細看。
盧冬勳迅速收回視線,見自家妹妹一點沒有危機感的模樣,心底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但四周人多眼雜,他想提醒一句都不行。
他還需要巡邏,不能在這裡耽誤很久,分開時,盧冬勳下意識地多朝那個宮婢看了一眼,妹妹還不舍地站在原地,宮婢仿佛察覺到他的視線,輕輕服了個身,美人面低垂。
盧冬勳眼神驀然一閃,他抿唇回首。
原處,盧才人還不肯走,雲姒有點無奈:
“盧大人是禁軍,時常會在宮廷巡邏,主子還會見到盧大人的。”
盧才人癟了癟唇,眼眶都有點紅:
“真的嗎?”
不管是真是假,這個時候雲姒只能點頭。
盧才人吸了吸鼻子,終於舍得挪動腳步,軟聲地和雲姒嘟囔道:“哥哥從小就疼我,經常給我帶一些城中的小玩意兒,有發繩,還有糖人,不過都被我留在府中了。”
說到最後,盧才人的情緒還是不可避免地低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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