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媛話音甫落, 雲姒一雙黛眉就不由得蹙在了一起。
見狀,秋媛聲音一頓,她遲疑道:
“娘娘,是奴婢有什麽疏漏麽?”
殿內除了秋媛和雲姒, 只有松福在內, 聞言,松福也不禁抬頭朝娘娘看去。
雲姒搖頭,毫不吝嗇誇讚:
“你做得很對。”
拉下德妃和皇長子的機會難得,相較而言, 有時候真相都不是那麽重要。
只是,雲姒緊蹙的黛眉未松。
秋媛和松福對視一眼, 靜待她接下來的話。
在說話前,雲姒抬眼示意了一下松福,松福立即走到楹窗處, 看了看褚桉宮外高掛著的燈籠, 燈籠依舊懸掛, 角度很好, 沒有一絲陰影落在楹窗上。
松福回來, 對雲姒點了點頭。
雲姒才低聲:“德妃一貫做事滴水不漏, 這次怎麽會暴露出這麽多痕跡?”
按理說, 德妃都被貶成了庶人, 她應該放心,不需要再在意一個死人了才對,但雲姒卻覺得些許不安。
雲姒皺眉:
“翊和宮四處紅花,直奔我而來,但她又怎麽能確認我一定會去翊和宮?”
她身懷皇嗣,德妃並非中宮,而且死因難言,如果她借口抱恙,那一晚大可不必去翊和宮送德妃最後一程,談垣初也不會因此對她有指摘。
德妃的計劃從一開始就存在紕漏,仿佛只是賭一次罷了,根本不在乎結果能不能成功。
這不是德妃一貫的作風。
過於反常。
而且,雲姒總在其中察覺到一點異樣,說不出來的感覺。
德妃死都不讓她安寧,可見對她腹中皇嗣的在意,或者說——德妃在忌憚她。
既然忌憚,就會猜到事情暴露後的結果,一旦她背負罪名,勢必連累皇長子,德妃怎麽可能這麽做?
很奇怪。
秋媛聞言,也不由得皺緊眉頭:“奴婢當時也一直覺得德妃會有後手,但最後也只是一個死無對證,死了一個婢女對形勢造不成任何影響,奴婢也不解德妃的用意,但機會難得,奴婢只能抓住時機請皇上給德妃降罪。”
紅花是在翊和宮出現的,德妃勢必逃脫不了乾系。
殿內安靜了一下,主仆三人對視了一眼,松福也聽懂二人的意思,他挑了下眉,低聲說:
“德妃應該有後手,但這個後手好像有點不想聽她的擺布。”
褚桉宮主仆在議論此事,也有人因這件事氣到骨子裡。
盼秋在皇子所中不斷來回走動,她恨不得將蘇婕妤扒皮拆骨,臉色氣得鐵青。
香囊上的紅花是娘娘的手腳,包括宮女素紅端著的血盆中都有刺激人小產的藥物,隱晦且好處理。
但翊和宮的芍藥和遍地不該有紅花!
宮女素紅是自縊而亡。
翊和宮的宮人會死,不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但死歸死,總要死得有點價值。
沒幾個人在世間是孑然一身。
娘娘雖去了,但宋氏卻是沒倒,他們自然樂意替皇子外孫解決一點麻煩。
娘娘說過,熙修容是個謹慎小心的人,她們做得再多,都很難讓熙修容這次真的小產。
畢竟再多刺激,也不是直接一碗紅花給熙修容灌下去。
她們要的是讓熙修容覺得這就是娘娘臨死前的反撲,但沒能成功,從而放松警惕,忘記娘娘這個人。
或許蘇婕妤就是因為這一點,才覺得不甘心,從而在翊和宮中另做了手腳。
說到底,就算最後查出來,背著罪名的也是娘娘,和蘇婕妤有什麽關系?!
盼秋心底罵著蘇婕妤蠢貨。
這般粗淺冒進的手段一點都不像是娘娘的手筆,熙修容不起疑才怪!
怪不得會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這麽個蠢貨能做到婕妤的位置,進宮前怕是求遍了漫天諸佛吧!
盼秋深呼吸,平複了情緒,她招來一個宮人,低語了幾句。
等宮人離開,盼秋還是覺得慪得慌,對蘇婕妤恨得牙癢癢。
事已至此,早沒了回頭路,她只能讓蘇婕妤趕緊按娘娘說得去做,不要再節外生枝!
青玉苑。
蘇婕妤臉色也不好,翊和宮事發後,她見素紅被處理得乾淨,反而暴露出來的只有芍藥一事,當然知道自己壞事了。
她攥著手帕,難掩眉眼間的心浮意亂。
白芍心底歎了口氣,她低聲問:“主子,咱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雖然有了德妃送來的人手名單,但這些人到底會不會聽主子的話還是兩說。
畢竟德妃倒了,皇長子卻是還在。
蘇婕妤也聽出她的擔憂,不由得煩躁道:
“怪得了誰?那麽好的機會,要不是她太小心謹慎,也不會是這個結果!”
做都做了,就該再狠一點,讓雲姒直接小產才對。
白芍不由得啞聲,她一貫知道主子是個不聽勸的,在家中時,主子備受老爺夫人寵愛,就是個執拗的性子,瞧著外表清冷,實則很是驕縱。
許久,蘇婕妤悶聲道:
“反正她還有後手,大不了後面我按著她的計劃來就是。”
白芍心底歎氣,她其實更希望主子收手,但她知道主子不會聽。
就在這時,二人收到盼秋讓人傳來的話,蘇婕妤皺了皺眉,隻清冷地道了一句:
“回去告訴她,我知道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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