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澀澀,吹來冷意,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四周的松柏迎風而立,快要進養心殿時,許順福聽見皇上不鹹不淡的聲音:
“看著點陸淞。”
不論如何,德妃在這種緊要關頭提到了陸淞,只能說明陸淞在德妃這件事中功不可沒,否則,德妃怎麽可能浪費這最後的機會隻恨不得拉著陸淞一起死?
談垣初不得不承認,德妃是了解他的。
她清楚,陸淞和雲姒之間不論是否有什麽,在她說出那番話後,他就不會容忍陸淞在宮中活下去。
許順福恭敬應聲。
他自覺陸淞和雲婕妤之間沒什麽,對看住陸淞一事,應得一點不覺得為難。
但很快,他就被打臉了。
許順福輕嘶了一聲,覺得臉上有點疼,聽著路元的稟報:
“陸淞和……雲婕妤宮中的松福接頭了。”
殿前一片靜寂,路元垂頭喪氣地低著頭,他和雲婕妤相處的時間比許順福要久,打心底覺得雲婕妤不會做出這種事,哪怕查到陸淞和松福接頭,也忍不住替雲婕妤說好話:
“皇上這樣寵愛雲婕妤,雲婕妤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做蠢事,這其中恐怕有什麽誤會。”
許順福瞪了他一眼:“這話不要讓我聽見第二遍。”
心底有偏向沒錯,但他們是伺候皇上的,表面上最起碼要端得是一視同仁。
路元倏地咽聲,他衝許順福垂下頭:
“奴才記住了。”
消息最終被稟報給了談垣初,養心殿內陷入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與此同時,雲姒也得了消息,陸淞要見她。
但這一次,雲姒沒在盼雎殿見陸淞,她心有所謀,自然不肯在自己的地盤見陸淞。
她讓松福把陸淞約在摘月樓。
除去平日中擺宴或看戲,摘月樓內不住人,平日中很是冷清,宮人們也隻偶爾去清掃一番,一到晚上,摘月樓就會落鎖。
這是個私下會面的好地方。
當晚,在禦前傳來消息談垣初不進后宮後,雲姒就有了動作。
她不喜歡留下後患。
能夠解決陸淞的話,她自然是希望越早越好。
秋媛替她披上一件鶴氅,較深的顏色,即使沾染到什麽也看不清,秋媛皺著眉頭,一直沒有放松,在雲姒要出盼雎殿時,秋媛沒忍住出聲:
“主子,這種事您根本不必親自前去。”
雲姒知道她是擔心,卻是搖頭否決了她的提議:“如果他沒看見我,一定會心生警覺,到時若是動靜鬧大,才是個麻煩。”
秋媛啞聲。
褚桉宮內暗淡一片,整個宮殿隻住了雲姒一位主子。
看守殿門的都是她的人,她和秋媛夜中出門時,沒有驚擾到任何人。
如果說,沒有人一直在留意她的動靜的話。
養心殿中,許順福推門進來,他輕手輕腳:
“皇上,雲婕妤出門了。”
談垣初低垂著頭,輕描淡寫:“去哪兒了?”
殿內格外安靜,許順福聽不出他話中什麽情緒,卻是控制不住地縮了縮脖子,低聲:
“瞧著方向是摘月樓。”
談垣初終於掀眼,寂靜的殿內響起他一聲輕嗤,他不鹹不淡道:“的確僻靜。”
摘月樓內不住主子,在那裡見面,根本不會有人打擾。
冷冷淡淡的一句話,卻是讓許順福悄無聲息地咽了咽口水。
談垣初抬眼透過楹窗看向殿外的暗色,在許順福問他要不要起駕時,他靜了許久,才起身:
“走吧,看看咱們的雲婕妤到底要做什麽。”
雲姒會和宮人有染?
談垣初承認,他初聽見這番話時,的確是不可抑製地覺得怒火中燒。
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洶湧翻轉,讓他有一瞬間喘不過氣來,但當他想到雲姒時,談垣初那一腔惱意頓時煙消雲散。
甚至覺得有點一言難盡。
說得難聽一點,雲姒和他歡好都是有所求。
她和宮人有染,能得到什麽?
雲姒虛榮且自卑,隻恨不得往上爬得越來越高,怎麽可能允許發生這種事情拖她後腿?
恰是因此,談垣初才越發好奇她為何要半夜去見陸淞?
談垣初在踏出養心殿時,還在漫不經心地想,她是腦子壞了麽?
雲姒不知道有人在腹誹自己,她已經到了摘月樓,陸淞比她來得早了一點。
皇子所和摘月樓的距離其實比盼雎殿遠一點,但陸淞去了皇子所後,明顯要比在翊和宮的束縛小了很多。
也因此,他才能來得這麽快。
秋媛手中拎著燈籠,照亮了殿內,也讓雲姒越發看清了陸淞。
他臉色還有點白,他本生得算是清雋,這般脆弱反倒給他添了許多風姿,令人覺得些許不忍心。
雲姒對此無動於衷,她甚至覺得陸淞是故意如此。
陸淞輕咳了幾聲,臉色越發蒼白些,他似乎有點不安,最終他跪下請安:
“奴才給雲婕妤請安。”
在他跪下時,雲姒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松福,她冷淡道:“我可擔不起你的請安。”
陸淞一頓,面上苦笑:
“是我太衝動,險些連累了你,你怪我也是應該。”
他口中的敬稱消失,無形地拉近了二人的距離,雲姒皺眉,明明他是故意擺她一道,現在卻是做出這幅模樣,真是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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