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聽夏勾了勾唇,眼底卻暗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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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會那天,盛嘉銘正好去市裡有公務,順便捎帶她過去。
初禾早就在會所等她了,帶著準備好的小禮服和化妝品,要給她提前變個裝。
許聽夏看著那些blingbling的東西,嘴角一抽:“用不著這麽隆重吧……”
“我已經聽你的不算隆重了好嗎,隻請了十二個人,其中一個還是褚南洲。”初禾努了努嘴,把她摁在化妝鏡前,“從現在起你必須聽我的,這可是你真正的成年禮,我特地算的黃道吉日給你過,怎麽能馬虎?”
許聽夏無奈地笑笑:“好吧。”
穿上藍色的小禮服,初禾給她化了個心機裸妝,戴上提前準備的發飾和首飾。恰到好處的閃鑽,將她整個人點綴得更加清麗俏皮,還添上幾分成熟和貴氣。
“再穿上這雙高跟鞋,就齊活了寶貝!”初禾從鞋盒裡拿出一雙乳白色亮皮高跟鞋,前面還是時髦的魚嘴頭。
剛好露出許聽夏小巧瑩白的腳趾。
連在後面沙發上打遊戲的褚南洲都不禁嘖了聲,道:“小丫頭變女神啊,你這樣不去我哥面前溜一圈是不是有點兒浪費?”
許聽夏垂了垂眼,沒接他的腔,對初禾笑道:“我好像不太習慣誒,你扶我出去走走。”
高跟鞋的跟著實有點高。
生日會是六點開始的,包廂早就讓服務員裝飾過了,天花板掛著氣球和飄帶,牆上有許多精心設計的星星串燈。
一進門,就是用彩色氣球拚成的“Happy birthday”,和一張粉嫩嫩的橫幅——夏夏小仙女十八歲成人禮。
許聽夏若不是內斂低調的性格,怕是要當場給初禾一個響亮的親吻。
她何其有幸,能遇見這麽好這麽愛她的閨蜜。
但她還是轉身抱了抱她,嗓音忍不住發抖:“謝謝你。”
無論這個世界怎麽對她,一切都值得了。
愛情哪有姐妹香呢?
她沒什麽好不甘心。
今天心情好,同學們也都玩得嗨,許聽夏作為壽星,又沒了未成年的身份,被灌了不少啤酒。
反正喝醉了有褚南洲送,初禾也就不幫她擋。
雖然啤酒度數不高,但許聽夏是第一次喝這麽多,沒一會兒就暈乎乎了。
幾個同學拿話筒嚎歌,在前面站了一排扭腰擺臀,許聽夏更覺得暈,但還是強撐著假裝沒醉。
初禾翹著二郎腿抿啤酒,問她:“你跟盛嘉澤現在什麽情況?”
許聽夏被酒精泡過的腦子有點遲鈍,隔幾秒才意味不明地“唔”了一聲。
初禾湊過來:“還沒表白?”
許聽夏搖搖頭。
初禾輕歎著拍拍她肩膀:“慫。”
許聽夏垂著眼睫,沉默不語。
慫也不能怪她啊。
只是突然有點自知之明了吧。
包廂裡充斥著濃烈的酒味,再加上震耳欲聾的音響聲,悶得不行,初禾走過去把門打開。
許聽夏默不作聲地拿起茶幾上那杯顏色漂亮的雞尾酒,灌滿了腮幫子,然後咽下去。
頭腦發暈的時候,她恍惚看見門外經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想也沒想,衝了出去。
第29章 (二更)
盛嘉澤是被郭明旭和覃飛硬拉過來的。說他這些天在隊裡臭著張臉失魂落魄的實在看不下去, 帶他體驗體驗人間快樂。
作為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當然沒法體驗“那種”人間快樂,就找了個能唱歌發泄的會所。
因為是備案允許未成年進入的會所, 所有東西都很健康, 據說連養肉的豬都隻吃素菜。
結果到了包間, 郭明旭和覃飛倆麥霸就沒管過他, 叫的兩個女性朋友眼睛都快把他盯穿,好不容易才擺脫掉。
盛嘉澤喝了幾杯啤酒, 實在覺得寡淡無味, 又嫌悶得慌,出來找地方透透氣。
這邊會所的門隔音很好, 門內門外兩個世界。但中間有個包廂開著門, 盛嘉澤經過的時候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正在心裡想著什麽人那麽沒素質,突然從包廂裡衝出一抹嬌小的身影,攔在他面前。
小姑娘穿著藍色的禮服裙,裙擺沒過膝,露出一雙筆直如象牙筷的長腿。一字肩設計讓線條優美的天鵝頸和肩背線條裸露在外,搭配上小巧精致的鑲鑽項鏈,漂亮得像個公主。
高考前剪到鎖骨的頭髮被卷成發尾內扣的形狀, 柔順光滑, 但頭型圓潤飽滿,一側鬢角夾著一枚山茶花發卡。
盛嘉澤的直男眼光看不出化沒化妝, 但他猜是化過的。雖然嘴唇依舊是淡淡的櫻粉色, 但他記得她左邊眉毛上方有一顆很淺的痣, 既像紅色也像褐色, 這會兒那地方卻白得發亮, 一點痕跡都沒有。
盛嘉澤發現她眼眶泛著紅, 也聞到她身上不太明顯的酒氣,皺了皺眉:“你喝酒了?”
許聽夏盯著他,目光有些搖搖晃晃,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直白露骨,說話聲音也明顯夾著醉腔:“我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男人笑著答了聲“嗯”。
是成年了,不再是那個乖巧樸素的小姑娘了。
會穿漂亮裙子會戴首飾,會化妝,還會穿高跟鞋了。
盛嘉澤低頭看了眼小姑娘塞在高跟鞋裡傾斜的腳丫子,邊緣一道淺淺的紅痕,眼睛都替她難受。
他朝包廂裡一瞥,好像看見了褚南洲和初禾的影子,便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