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男人指尖的溫度消失。
許聽夏攥著平安符抬眼去看,他已經轉身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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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銘休假那兩天,褚丹秋提議大家一起去露營。
自從褚南洲上大學,她落得一身輕松,經常和老姐妹們一起出去玩各種花樣,盛皓跟著她,性格也變得比之前開朗不少。
這個季節不冷不熱,夏天悄然褪去,寒冬也還沒來臨,正適合出去露營野炊。
帶上帳篷和食物,體驗體驗大自然的風光,也利於增進家人的之間的感情。
老太太身體不好,原本怕她身體吃不消沒打算帶她,可她自己想去想得在家鬧脾氣,兒孫們隻好妥協。
出發那天,盛嘉澤開著他的小電車在前面帶路,後面還有輛房車,給大家路上打打麻將什麽的。
盛奶奶說什麽也不放心盛嘉澤,硬把許聽夏往他副駕駛推:“丫頭去看著他點兒,別讓他開太快。”
褚丹秋想想也是,連忙附和:“是啊,嘉澤開車太快了,那高速上跟賽車似的亂竄,不安全,夏夏你提醒著他啊,咱們有的是時間,又不著急。”
許聽夏:“……”
她只有乖乖上了車。
這事兒聽上去挺合理,除了心中有鬼的盛奶奶和盛嘉澤,誰都沒品出什麽端倪。
當然也不止一個人看出來,許聽夏表面上溫溫柔柔一小姑娘,比這一大家子都管用。
盛嘉澤對誰都叛逆,可就會聽她的話。
路上,盛嘉澤的車果然開得中規中矩,車速平穩,不像他平時一個人那樣,把車開得像飛機。
盧倩兩口子、褚丹秋和褚南洲打麻將,盛皓無聊得這裡坐坐那裡竄竄,從前窗玻璃看著那輛勻速行駛的保時捷,笑道:“看不出來啊,這小丫頭真能管得住他。”
“那可不。”褚丹秋瞥他一眼,“你是沒看見,那天晚上隔壁的過來玩,明傑那小子叫嘉澤抽煙,夏夏一句話給他懟得,煙都不敢拿。”
“是啊媽,我也看到了。”褚南洲翹著腿咯咯笑,“小侄女說你要抽出去抽,他可一晚上都沒抽,酒也沒喝,回去的時候明傑哥笑話他,問他是不是妻管嚴。”
“瞎說什……”盧倩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唇,突然手一抖,睜大眼睛,“你們說嘉澤該不會真的對夏夏……”
說著她忙不迭搖頭,寬慰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褚南洲笑道,“嫂子,我覺得你侄女兒跟我哥挺配的。”
“配什麽配,胡說八道。”盛皓瞪了他一眼,語氣嚴肅,“都差輩了,以後這種玩笑不許開。”
褚南洲不依:“什麽差輩不差輩?那是嫂子的侄女嘛,我平時也就叫著玩兒,又不是親侄女,那要是他倆真的在一起,你們還棒打鴛鴦不成?”
“那倒不至於。”褚丹秋笑了笑,“其實我也覺得挺好的,夏夏這孩子我看著長大,真是個好孩子。”
盛皓坐在副駕駛旁邊,哼了一聲:“不知所謂,胡鬧!”
“你就知足吧,好不容易有人管得住你兒子。”褚丹秋歎了一聲,“不像有的人快三十年了,在兒子面前毫無威信喲。”
盛皓:“……”
另一邊,許聽夏和盛嘉澤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盛嘉澤單手把著方向盤,懶懶地靠在座位上有點無聊。
許聽夏打盹睡著了,怕顛著她,於是開著60碼定速,慢悠悠地往目的地晃。
車載音樂也換了個舒緩安靜的歌單。
過了一個夏天,小姑娘皮膚還是白皙如玉。起初不習慣北方的氣候,皮膚有些乾燥,後來習慣了,又換了新的護膚品,也變得和之前一樣水潤Q彈。
到底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小姑娘,滿滿的膠原蛋白。
而他已經快三十了。
露營地在海邊,男丁們下車把帳篷支好。
褚南洲幫媽媽把燒烤的工具準備好之後,叫來許聽夏幫忙串肉。
弄了一會兒,突然發現盛嘉澤不見蹤影,問了句:“奇怪了,我哥呢?”
沒人理他。
褚南洲懟了懟許聽夏的胳膊:“我哥去哪了你看到沒?”
許聽夏滿不在意地繼續穿著土豆:“我哪知道,你自己去找。”
“……”褚南洲扯了扯唇,未來嫂子可真是娘心如鐵。
但追嫂子是哥哥自己事兒,他愛莫能助,隻好放下東西去找盛嘉澤。
最後在停車場找到了他。
盛嘉澤坐在保時捷的駕駛座裡,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孩兒的注意力,他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眉頭緊鎖,手指在臉上這裡摸摸,那裡戳戳。
褚南洲一臉狐疑地走過去,擋住他的側窗玻璃,“哥,幹嘛呢?大家都忙死了你一個人躲這兒顧影自憐?”
盛嘉澤這才轉頭看向他。
輕飄飄的一秒後,又重新望向駕駛座前方吊下來的化妝鏡。
小燈照著他的臉,除了眉骨處一點不太明顯的疤痕,幾乎英俊得毫無瑕疵。
盛嘉澤摸著眉骨,無比真誠地問:“我看上去老嗎?”
褚南洲:“……”
“也沒比二十歲的小男生老太多吧?”盛嘉澤語氣有些神叨叨。
“沒。”褚南洲嘴角抽搐,也摸著良心實話實說,“我哥曠世神顏,青春永駐。”
男人終於面色稍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