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謙輕笑了聲:“不用了,剛剛已經吃飽了。”
說著,裴雲謙拉了拉沈姝手心,沒有了平日裡的霸道強勢,頗有幾分討好的意味:“乖,該就寢了。”
話音剛落,屋裡僅剩的一盞微弱的燈光也被裴雲謙揮手熄滅。
第二日,沈姝醒過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身旁的床榻早就已經涼了,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單手撐著榻緩緩坐起身來。
瞧著窗外的日頭,這時候多半已經巳時了,沈姝有些懊惱地揉了揉太陽穴,她竟睡了這麽久。
“琳琅。”沈姝喚了一聲。
片刻,門口便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夫人,有何吩咐。”
不是琳琅的聲音。
沒等沈姝想起來是誰的聲音,門口的人接著道:“夫人,將軍一早去了軍營,讓屬下守在門口,原本琳琅姑娘也在,但是剛剛估摸著夫人也快醒了,琳琅姑娘就去小廚房給夫人準備早膳了。”
聽到一半,沈姝才聽出門外是朱雀的聲音,沈姝溫聲應了一聲:“好,有勞你了。”
“夫人客氣了,這是屬下分內的。”
沈姝沒有說話,掀開身上的被子下榻更衣,正穿著衣服,沈姝余光瞥見昨日桌案上還沒來得及拿走的藥碗,沈姝忽的想起一樁事來。
沈姝推開門,朱雀正立在門口,見她出來朱雀恭恭敬敬道:“屬下拜見夫人。”
見狀,沈姝下意識抬手輕輕扶了朱雀一把:“不必多禮。”
聞言,朱雀緩緩站直了身子,抬眼看過去。
這是她第一次直視沈姝,不得不說沈姝是她少見的美人。
沈姝今日身著白色輕紗鑲著金絲銀線銀杏葉花紋的衣裙,衣裙上的絲線在陽光下反射著點點的霞光,更稱得她膚若凝脂。
她頭髮用一根簡單的步搖輕輕挽起,耳邊幾捋碎發隨風輕搖,她桃腮帶笑,臉上未施粉黛卻也朱唇皓齒明媚異常,一雙靈動的雙眸更是宛若應了三月春水,顧盼生輝。
周身氣質渾然天成清新淡雅不染俗世,身為公主卻半分沒有皇室的架子。
見朱雀一直盯著她看,沈姝眼睫抖了抖,下意識低頭看了看今日她穿的衣服,可是她今日隨手打扮有什麽不妥?
沈姝心中思量片刻,溫聲開口道:“可是本宮今日大半夜有什麽不妥?”
聞言,朱雀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失了禮數,趕緊躬身道:“是屬下失禮,請夫人責罰。”
見狀,沈姝忙將朱雀扶起來,溫和地笑了笑:“不礙事,左統領不必如此緊張。”
朱雀一愣,沒想到沈姝居然對裴假的的軍隊如此了解,居然知道她是裴家軍的左統領。
裴家軍共有三支軍隊,分左軍,右軍,和中軍,由她和秦珣分別統領左右兩軍,時間久了便有了左右統領的叫法,而中軍是裴家軍的核心向來是由將軍親自統領。
正想著,耳邊再次傳來沈姝溫和的聲音:“左統領今日可有要事?本宮有一事相求,不知左統領方不方便?”
朱雀躬身道:“夫人嚴重了,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屬下便好,屬下的責任就是保護夫人和滿足夫人的一切吩咐。”
沈姝嘴角帶著淺笑,心中思量半晌才道:“本宮想讓左統領教本宮一些自保的功夫。”
聞言,朱雀一愣:“夫人說笑了,夫人放心屬下一定會盡力保護好夫人的。”
沈姝知道朱雀怕是誤會了,她輕搖了搖頭解釋道:“左統領誤會了,本宮只是想學些自保的手段罷了,免得總是要將軍分心保護我,本宮不想拖將軍的後腿。”
朱雀低了低頭,也不知該不該答應沈姝,半晌,朱雀才開口道:“夫人不必如此客氣,直接叫屬下朱雀就好。”
見朱雀沒直接應,沈姝也沒催,畢竟這可能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若是在過程中她磕了碰了朱雀免不了會被裴雲謙責罰,沈姝也知道自己的吩咐有些強人所難。
其實沈姝跟秦珣更熟絡些,可終歸男女有別,還是同朱雀學更妥當些。
見朱雀半天沒說話,沈姝剛準備不再強人所難,還沒等她說出口就聽朱雀應道:“夫人若是當真要學,屬下可以教夫人幾招防身。”
聞言,沈姝臉上一喜:“多謝,那咱們早膳以後就開始吧。”
朱雀低了低頭:“但憑夫人做主。”
正說著,琳琅也端著做好的早膳回來了。
沈姝學藝心切,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用完了早膳,歡歡喜喜拉著朱雀去了前院的空地讓朱雀教她。
兩人剛到,沈姝離老遠就看見那日在裴雲謙書房見到的那位姑娘氣勢洶洶往她的方向走過來。
沈姝和朱雀皆是一愣。
還是朱雀率先反應過來,蔣妙可是這府裡的活祖宗,她可沒有沈姝這般氣度,向來睚眥必報。這麽多年來蔣妙對裴雲謙存著什麽樣的心思,整個將軍府的人都看在眼裡,旁人不知道裴雲謙的意思,朱雀和秦珣日日跟在裴雲謙身邊卻看得真真的。
這蔣姑娘四年前被將軍接進府裡,一開始還很安分,可這府中一直都沒有女眷,日子長了倒叫她生出了別的心思來。日日作妖不說,後來更是變本加厲,若不是因得她姓蔣,估計將軍估計早就將她扔出去了,哪裡還會容她在府裡如此放肆。
也不知今日如此急匆匆朝著她們走過來又是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