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馮太后身子一僵瞬間變了臉色,難以置信地看著裴雲謙,手中拎著的劍也開始發抖。
“來人,放箭!給哀家殺了他!”
裴雲謙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衣袖下的手指輕輕撚了撚,漫不經心道:“別喊了,你那幾個弓箭手早死了。”
“你……你……”
她的計劃天衣無縫,裴雲謙不可能逃脫,如今的局面,只有一種可能。
有人泄露了她的計劃。
她沒想到,她身邊親近的人裡竟然還有裴雲謙安插進來的人。
想到這,馮太后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覺的緩緩合攏,眼底帶著幾分陰毒的殺意,恨不得立刻找出泄密的人將他剝皮抽筋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太后娘娘還在等什麽?”
裴雲謙眼底滿是冷意,嘴角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輕嗤一聲開口道:“等你的好兄長帶著他那不中用的幾個人來救你?”
說著,裴雲謙冷笑一聲,他動了動手腕垂眸擺弄著手裡的劍:“太后覺得那幾個人夠不夠本將軍的暗衛塞牙縫的!”
聞言,馮太后的臉色又眼見著青了幾分,任再好的胭脂水粉也遮擋不住她此刻臉上的鐵青。
而她身後的沈鳶和沈亭早就嚇得臉色大白,雙腿也跟著發抖,衣袖裡的一雙手死死交纏在一起,臉上的俱意藏都藏不住。
“裴……裴將軍,難……難道,你還敢弑君嗎?”
沈亭說這話是臉被裴雲謙嚇得煞白,一句話分了三次才說完整。
見狀,裴雲謙忍不住嗤笑出聲,果真算不得沈家人。
先帝白手起家建立北臨實屬亂世梟雄,宮裡那個更是臥薪嘗膽心思深沉得可怕。
再看當今陛下又算是個什麽東西,荒淫無道膽小如鼠,割地和親不說,若是沒有裴雲謙把持朝政,北臨的天下怕是早就要被沈亭敗光了。
“陛下怕了?”
裴雲謙嘴角似笑而非,他抬了抬眸子,眼底閃著冷光。
“朕……朕怕什麽,裴雲謙你以下犯上不怕被世人唾棄嗎?”
聞言,裴雲謙嘴角笑意不變,可眼底儼然一片冷意。
“陛下以為臣在乎?”
若是馮家這一家子當真不想活了,他倒是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裴雲謙的聲線清冽帶著刺骨寒意,遠比寒冬臘月的風更冷幾分。
他把玩著手上的劍,涼風卷起他一片衣角,墨色的長發被風吹得披散在身側,眉眼之間除了淡漠還有與生俱來的狂妄與張揚。
沈亭咬了咬牙,眼中除了俱意還有滔天的恨意,他最討厭的就是裴雲謙這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樣子,明明他是天子裴雲謙是臣子,可每每裴雲謙看他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一團爛泥一般。
每每思及此,沈亭都恨不得將裴雲謙碎屍萬段。
半晌,沈亭眯了眯眼道:“裴大將軍,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就罷了,那沈姝呢?”
裴雲謙冷冷抬眼,臉上沒有什麽多余的表情。
頓了頓,沈亭接著道:“朕已經派人去請朕的好皇妹了,也不知幾時能到。”
聞言,馮太后的臉色眼見得變了變,陛下居然也派人去找沈姝了?
裴雲謙眼底冷意不減,他勾了勾唇聲音帶著嘲諷:“陛下這是狗急跳牆了?”
說著,裴雲謙視線緩緩落在沈亭身上:“陛下覺得臣會讓沈姝一個人回去?”
沈亭瞳孔驟然縮緊身子眼見著抖了抖,不自覺的抬手虛扶了一把身邊守著的小太監。
眼見功敗垂成立在一旁的馮太后也忍不住抖了抖。
裴雲謙立在一旁沒說話,半晌,馮太后認命一般閉了閉眼,開口道:“你想怎麽樣?”
聞言,裴雲謙眸子動了動,他挑了挑眉,視線漫不經心落在馮太后臉上,嘴角勾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聲音卻帶著冷冽刺骨的寒意。
“禮部尚書馮宵意圖在祭祖之日趁亂謀害陛下,臣已經派人將他拿下了,太后可有異議?”
馮太后本就猙獰的表情在聽完裴雲謙的話以後,眼見著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咬了咬牙。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真不愧是裴雲謙!
馮太后衣袖下的手指緩緩合攏,心中思量半晌後才長舒了口氣,道:“裴將軍救駕有功,馮尚書意圖謀反其罪當誅。”
“陛下,太后聖明。”說著,裴雲謙放下手中的劍,揮了揮手:“來人,送陛下和太后娘娘回宮。”
話音剛落,身後的太廟大門就被人推開,早就等在外面的人進來躬身道:“陛下,娘娘,請吧。”
馮太后收回視線,由身邊的宮女扶著一步一步往門口走,擦肩而過時,馮太后抬眸瞧了裴雲謙一眼,咬牙切齒道:“這筆帳哀家記下了。”
說完,頭也不回跟著裴雲謙早就準備好的人出了太廟。
馮太后走後,裴雲謙也沒耽擱,將手上的劍遞給秦珣吩咐道:“處理乾淨。”
說完,片刻都沒耽擱轉身往門口走。
塵埃落定,還有人在等他。
裴雲謙剛邁出大門,遠遠就看見朱雀騎馬急急往太廟趕來。
裴雲謙眉心一跳,立在原地沒動。
片刻,朱雀翻身下馬,附身跪在裴雲謙腳邊。
“將軍,夫人出事了。”
第70章 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