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雙手持香,隨後點燃了手中的供香,學著其他人的樣子,將香舉高十分虔誠地拜了拜。
走進大殿,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莊嚴的佛像,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心生敬畏。
於夏運氣好,正遇上寺裡的住持經過,見於夏一個人站在殿內便上前:“阿彌陀佛,施主可有所求。”
聞言,於夏抿了抿唇,她確實有事情想求,只不過她怕佛祖聽煩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寧願不替自己求。
於夏雙手合十低了低頭,小心翼翼道:“請問,可以幫別人許願嗎?”
“自然。”
住持聽完從後面拿了一炷香遞給於夏,讓她對著佛像拜一拜,再許下心願,佛祖便會保佑她許願之人。
於夏跪在墊子上,雙手合十,面色虔誠閉目對著佛像許願——
希望我喜歡的少年一生順風順水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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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賽成績是在兩個月後出來的。
季清予不負眾望保送上了重本,而對於於夏的競賽失利老師們也都覺得遺憾,但還是鼓勵她條條大路通羅馬,保送不是唯一的出路,以她的基礎認真複習高考也能取得好成績,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於夏低著頭小聲應著,那一周於夏已經數不清自己去了幾次辦公室。
季清予留校最後一天,同學們自發在大課間的時候為他準備了歡送會,更是慶祝他保送。
大家紛紛在他穿過的校服上簽名當做紀念,還有人美其名曰可以在簽字的時候沾沾學神的喜氣。
於夏是最後一個走上講台的,同學們看到於夏一瞬間都禁了聲,畢竟於夏競賽失利的事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唏噓。
在眾多打量的目光下,於夏拿起講台上的簽字筆,在校服的左邊靠近心臟的位置,一筆一劃地寫下“於夏”兩個字。
寫完以後,於夏下意識攥了攥口袋裡,上一次在寺裡求的平安符,她輕輕抬起頭,猝不及防撞進那雙深邃的眼底,頓了兩秒,於夏揚起一個萬分真誠的笑臉:“恭喜你。”
“祝你學業有成,萬事順遂。”
這時,不知道是誰開了窗,一陣清風從窗台上吹過來,連同少年那句很輕的“謝謝”一起吹進她耳畔。
轉身的瞬間,於夏不禁覺得眼眶有些微微發酸,她想,她和季清予的交集可能也就止步於此了吧。
大課間過後是體育課,解散以後大部分同學都去籃球場看打球,於夏籃球場待了一會兒以後,便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回了教室。
秋日裡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灑了一地。
於夏踩著陽光,一步一步走到他的位置,坐在他的座位上。桌洞裡是擺放整齊的書本,和剛剛同學們簽過字的校服,除了筆墨味,於夏還隱隱能聞到熟悉的皂角香,乾淨清澈。
於夏慢慢深呼吸,小心翼翼從校服口袋裡把那個小小的平安符放進他的書裡,那本書是他最常看的書,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很快就能看到。
做完這一切以後,於夏看了看外面確定沒有人看到以後,才起身走出教室。
直到於夏沿著樓梯下樓,一直藏在教室最後一排的張月如才緩緩走出來,手上還拿著她剛剛悄悄從講台上拿走的季清予的簽字筆。
她死死盯著樓梯口殘留的背影,指甲在掌心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深深的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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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張月如回到寢室的時候於夏還沒回來。
想到今天下午在教室裡看到的一切,張月如內心突然產生了一個陰暗的想法——
要是這個班級沒有於夏就好了。
如果沒有於夏她就不會拿不到獎學金;
如果沒有於夏她就不會為了學費和生活費去食堂打工;
如果沒有於夏或許她就可以離那個像光一樣溫暖她的少年更近一點
嫉妒一旦萌芽就會如野草一般瘋長,而今天下午在教室裡看到的一切無疑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同時,她也發現了於夏的秘密——
跟她一樣,於夏也喜歡季清予。
張月如的視線落在於夏的桌子上,上面收拾得很乾淨,只有幾本書和一個藍色的筆記本。
與此同時,她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她看到過季清予給過於夏一本學習筆記,而且吳彩玉也曾在班上公開說過之前的座位就是按照同桌兩個人的強弱項互補排的,希望同桌的兩個人能互相幫助。
而此刻,張月如將於夏學習成績比她強的原因全部歸咎於季清予的幫助。
如果跟季清予同桌的是她,那她也一定能考進前三。
思及此,張月如一步一步走向於夏的桌子,腦海裡有一個聲音瘋狂地叫囂著——
“找到那本筆記,拿到那本筆記你就能超過於夏,你就能拿回自己的第三名。”
她手忙腳亂地在於夏的桌子上,抽屜裡尋找著季清予給她的學習筆記,甚至因為太過慌張差一點碰灑了於夏桌子上的水杯。
不知道是因為她太慌亂還是筆記根本不在這的緣故,張月如翻了半天都沒找到她印象裡的那本筆記本。
正當她手忙腳亂想把桌上的東西恢復到原位時,不小心碰掉了那本藍色的筆記本。
張月如嚇得心臟一抖,趕緊低頭撿起地上的筆記本,拿到手上她才發現這本筆記本還是帶鎖的,只不過不知道是被摔壞了還是於夏壓根就忘記鎖,現在鎖是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