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了一件高腰闊腿牛仔褲,上半身是一件淺色的荷葉邊碎花上衣,下擺塞進牛仔褲裡,腰細腿長比例十分完美。微卷的長發半扎著露出光潔的額頭,長發輕輕垂在胸前,溫柔又甜美。
看到她朝自己笑,季清予什麽氣都沒了,哪還能想起來她陽奉陰違,隻覺得讓於夏吃他做的黑暗料理是委屈了,直接牽著她的手出門去帶她吃她常吃的那家。
許是因為這會兒已經過了早飯的時間,那家早餐店裡只有零散的幾桌,也正因為這樣,於夏才久違地又坐在店裡慢悠悠吃了一回早餐,上一次還是在好幾月之前。
吃完早餐,季清予去隔壁小超市買了兩瓶水,留著待會兒喝。
上車以後,於夏才想起來問他:“你還沒說你今天要帶我去哪呢。”
季清予抬手啟動車子,抽空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輕笑:“都上車了剛想起來問,你也不怕我把你打包賣了?”
於夏抿唇笑了笑,故意道:“也是,那我現在下車還來得及嗎?”
季清予:“來不及了。”
說完,頓了幾秒,抬手不那麽溫柔地在她頭頂揉了一把:“就氣我吧你,我舍得賣你?”
於夏偏頭看著他笑了笑,拖著長音:“哦——”了一聲。
臨江市這幾年的變化很大,一路上於夏雖然覺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走過。直到車子停在梵淨山腳下,於夏才驀地回憶起來。
她下意識看了看季清予:“怎麽突然帶我來這了?”
季清予笑著解開安全帶,語氣半真半假:“聽說這兒香火旺盛,求姻緣很靈,帶你來拜拜。”
下了車,於夏被季清予拉著一路沿著南坡爬上去,山頂雲霧繚繞,寺廟大門就掩在雲霧裡。
爬到山頂於夏已經筋疲力竭,整個人靠在季清予身上,半個字都不想說,明明高中那次沒有這麽累的。
見狀,季清予輕笑了聲,輕輕幫她擦額前的細汗:“累了?”
於夏有氣無力地點了兩下頭:“嗯,累死了。”
季清予笑著:“怎麽,後悔跟我出來了?”
“你昨天說的明明就是約會,結果居然是來爬山……”
說著,於夏抬頭看他:“你到底為什麽突然帶我來這麽遠的地方。”
季清予牽著她的手慢慢往裡走:“那天晚上你遇到危險的事我一直心有余悸,正好聽說這兒的香火旺盛,就想著帶你過來求個平安符。”
於夏心中了然,許是一路爬上來筋疲力竭,心下的防備也跟著松懈,她小聲嘟囔了一句:“求平安符不是要去正殿。”
聞言,季清予腳步停滯了一瞬:“你怎麽知道?”
於夏心虛了一瞬:“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收回視線,於夏眼睫微垂突然想起當年她爬了大半天替最後季清予許願求平安符的事。
思及此,於夏輕輕彎了彎唇,突然有些佩服從前的自己,要是換成現在她應該沒有勇氣做這件事,也不知道當初的那個平安符還在不在。
兩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一邊並肩往正殿的方向走。
正殿門前的那鼎香爐擺放的位置還跟當年一樣。路過,於夏和季清予也一人去請了一炷香過去拜了拜。
這會兒大殿上的人少,裡面只有零星幾個人在跪拜。也不知是佛祖顯了靈,還是她的運氣當真就那麽好,排隊的功夫於夏再次遇見當年替她求平安符的住持。
住持聽到季清予的訴求後,又抬頭看了看於夏。片刻,從身上取出一個已經開過光的平安符遞給她:“我見女施主第一面的時候就知道你我有緣,定會再見第二面,這平安符就當是我送給你的。”
許是沒有想到時隔這麽多年,住持大師居然還能認出她,回過神,於夏連忙接下:“謝謝住持大師。”
說完,住持抬頭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季清予:“女施主當日所求可應驗了?”
於夏睫毛輕輕抖了抖,笑容溫和:“應當是應驗了的。”
於夏和住持的交談聽得季清予雲裡霧裡,直到住持離開,他才有機會問:“你以前來過這?”
於夏溫吞地點了兩下頭,隨後緩緩開口:“高中快畢業的時候,我來這求過一個平安符。”
聞言。
季清予幾乎瞬間就想起什麽,他垂眸注視著面前的人,喉結輕輕滾了滾。
良久,他才重新開口:“去集訓之前,我在家收拾行李的時候,偶然發現我的書裡夾著一個跟這個一模一樣的平安符。”
男人嗓音低沉喑啞,像是蘊著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頓了幾秒,季清予垂眸,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隨後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臉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季清予的視線就那麽毫不避諱地落在她臉上:“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於夏臉頰漸漸發熱。
她抿了抿唇,下意識偏了偏頭躲避他的目光。
頓了幾秒,她小聲囁嚅:“你都猜到了,還問我。”
季清予的視線注釋著她,眼底蘊著無盡溫柔,他問:“所以,你當年許了什麽願?”
日光熹微,光影透過樹蔭的縫隙灑了一地,斑駁細碎的陽光就停滯在他腳邊。
穿堂而過的清風輕輕卷起她的發絲,思緒也跟著被拉回許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