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就看到我這個大帥哥,是不是很幸福?”見鍾梔醒了,他把那根狗尾巴草的草根一折,繞成圈套在手指上。
一醒來就無語凝噎的鍾梔:“……”
“雖然我允許你多看幾眼。但是現在不行,楊老師剛才在問你,你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鍾梔熱出一身汗,厚厚的外套裹得密不透風。額頭的劉海都濕透了,黏在臉頰上。她點點頭,站起來。剛動一下,右邊靠樹的身體像無數根針在扎,麻了。
周沢嘖了一聲,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無奈伸手扶她一把。
鍾梔已經麻木了。估計學校女生對他追捧得太過,給了他膨脹的優越感。以至於他看她做什麽,都帶了目的性。都懶得解釋了。
“今天36度,你不熱嗎?”大家都穿短袖,就鍾梔穿兩件套。
鍾梔抹了一把臉,把黏在額頭的劉海捋到耳後。想也沒想就將拉鏈一拉到底。衣服剛脫到一半,想起什麽,僵住了。
周沢眨了眨眼睛,目光從她的臉移到下面,然後眼神飛快一閃。頭迅速偏到一邊去。鍾梔裡面的襯衫比較薄,汗濕了很透,什麽都擋不住。他伸手過來,把鍾梔脫到胳膊的校服拉回去,烏黑的頭髮中藏起一雙熱紅的耳朵。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鍾梔,傍晚很快就要涼了,你還是穿著吧。”
鍾梔臉漲得通紅,腦袋低垂地錘死呐喊:“你閉嘴。”
“幹嘛?自己做了還不準人說?”
周沢眼睛亮晶晶,背影擋著操場方向的目光,懶洋洋的扯了一把灌木叢的樹葉丟向鍾梔:“啊呀,田螺姑娘好霸道啊。”
鍾梔決定中止這個話題,腳步飛快地往前走。
兩人結伴去楊麗雲的辦公室。楊麗雲在填資料,看到兩人進來就讓他們隨便找位置坐。鍾梔有點不好意思,周沢卻很自在地在楊麗雲對面的沙發坐下來。見鍾梔還站著,伸手拽了她一下。
鍾梔一屁股坐下去,驚慌地看楊麗雲。周沢自己倒是不慌,還勾著嘴角衝她笑。
楊麗雲還在寫東西,沒發現兩人的小動作,大約過了五分鍾她才停筆。她先是關心了一下周沢的身體情況,急性腸胃炎雖然不是大病,但得了也要好好的照顧。見周沢臉色恢復得不錯,精神也不錯,才轉頭將她手裡填的資料拿出來。放到兩人面前的茶幾上。
是一份奧賽報名表,省級物理奧林匹克競賽報名表。
“鍾梔,”入學那天是楊麗雲給鍾梔監的考,班裡同學不知道鍾梔的實力,她卻很清楚。雖然僅憑入學成績就給鍾梔報名資格有點草率,但楊麗雲還是存了私心。真得獎了,好大一筆獎金,夠這孩子大學入學費了,“你把這份報名表填一下。”
鍾梔有點受寵若驚,不敢相信這個名額楊老師就這樣給她了。
“就是一個考試,題目比平時試卷要難一點。平時多做點針對性的訓練題,開拓開拓思維,對你來說沒問題的。”楊麗雲說,“班裡還有一個同學跟你一起考。蘇清嘉你認識嗎?文藝委員。”
鍾梔當然認識,昨天蘇清嘉才跟她科普了奧賽。沒想到楊老師真的把這個名額給她了,鍾梔小心翼翼地問:“老師你覺得我能考?”
“能考。”楊麗雲很有信心,“一會兒你去找找蘇清嘉,他那兒有訓練題。你先做做看。”
鍾梔有點激動,又有點沒底。如坐針氈的樣子看得楊麗雲都有些好笑。
“行了,拿回去看看再填。”
鍾梔的臉有點紅,主要是心情澎湃。從楊麗雲的辦公室出來額頭都是汗,緊張的。
周沢嘲笑她沒出息,至於為了這點小事緊張嗎?鍾梔懶得解釋,就抿嘴不說話。周沢嘖了一聲,忽然身後勾住了鍾梔的肩膀往旁邊一帶。
他這一下,差點沒把鍾梔的靈魂給嚇出竅。回過神,臉燙得能煮雞蛋:“你幹什麽!”
“看路。”
周沢勾了一下就松手,指著正前方的牆無語,“撞牆了都。”
鍾梔抬頭,面前一堵石灰白牆。她的氣散了,還有點不好意思。剛才想奧賽的事想入神,沒注意到走偏了路。嘴巴動了動,想說聲謝謝。周沢已經擺擺手,自己先去了操場。
三點半到了,操場上正在列隊。汪宇和學委吳丹拿著名冊在一個一個點名。一會兒要按班級列方陣繞場一周,還得拍集體合照。鍾梔不敢耽誤,小跑著過去。她個子不算高也不算矮,站正中間。汪宇先點了一遍名,吳丹又來點一遍。
確定人到齊了,音樂也響起來。汪宇拿了個牌子跑到最後面,請周沢當班級牌面站第一排舉牌。
周沢站在隊尾,鶴立雞群得都讓四周的男生恨不得離他一米遠。
人不怕醜,就怕對比。
“我舉牌子?”周沢對班級活動一向不熱衷,不,應該說,對所有的事都不感興趣。瞥到人群中鍾梔也偷偷看過來,他笑了一聲,“行吧,給我。”
朱浩臻注意到他的眼神,忽然湊過來,“阿沢,你不會認真了吧?”
“什麽?”
“土鱉,三個月。”
周沢盯著向他,冷冷清清。很久,才說:“才過去一個月而已,等著。”
這一次的繞場,高三一班出盡風頭。
以至於拍照的時候,別班的同學也想過來合照。不過生活照沒事,班級合照就沒辦法了。鍾梔被吳丹指揮著站到第二排最右邊,人群中,女生都不佔位。等著男生排好再選位置。然而等到吳丹汪宇把位置都排好,周沢還是在旁邊看著不入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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