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著下人都分三六九等,在大爺身邊伺候的那自然是第一梯隊,在老太太、老爺夫人身邊的那是第二梯隊,剩下的不分貴賤,謝隱不是頭一回瞧見做奴才的人做出優越感,然而他永遠不明白這樣低人一等的優越感是怎樣來的。
為奴為婢者,大多受環境思想所迫不得逃脫,有些憤憤不平,有些麻木不仁,更有甚者當奴才當得一臉樂呵,骨子裡仿佛與主子同化,殊不知到了緊要關頭,首先被割棄的就是他們。
像謝隱這樣母親早逝的庶子,自己又無甚出息,在人人捧高踩低的太叔家,基本就是個透明人。
再加上本身性格不顯,又溫吞,太叔鑄才選了他做葉羲禾的丈夫,為的便是他好控制,即便吃了虧怕是也不敢大聲說話,只會將委屈心酸往肚子裡咽,反正在太叔鑄看來,所有弟弟將來都要依靠他生活,除非太叔寅腦子不清楚想要跟他鬧掰,但整個宗族都站在太叔鑄這邊,哪怕太叔鑄理虧,宗族也不會為了一個不成器的庶子去打壓出息的嫡長子。
仰人鼻息便難免要卑躬屈膝,否則還不如人家養在籠子裡的狗,至少狗吃了睡睡了吃,偶爾放開籠子讓它出來跑兩步便心滿意足,而人會思考會不甘,也會因無法改變的現實變得更加痛苦。
即便新婚之夜睡了過去,可之後太叔鑄也沒打算讓太叔寅沾葉羲禾的身子,他這人佔有欲與控制欲都很強,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是他的東西,就是丟了扔了毀了,也不許旁人碰一下。
幼時太叔鑄曾養過一隻雪白的兔子,當時府裡的四姑娘才五歲,很喜歡那小白兔,常常摸著玩,這可是太叔鑄的親妹妹,又是個才五歲的小女孩,太叔鑄卻因那小白兔被四姑娘摸了不反抗,認為畜生終究是畜生,便當著四姑娘的面,將小白兔活活摔死!
打那之後,小女孩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性子也不再活潑,尤其見到太叔鑄,簡直怕得要死,手腳發顫,這毛病一直到她許了人家都沒好。
他也有不要的筆洗,太叔家的好物都緊著他這位出息的嫡長子來,那筆洗尚未壞,只是太叔鑄換了個更好的,一個庶弟想要,明明是他不要的東西,卻寧可砸碎丟了,也不給別人。
足見此人專製霸道的程度。
而太叔寅雖然在家中像個隱形人,卻也無法忍受這般奇恥大辱。
他誤以為新婚之夜是自己跟妻子圓了房,只是吃醉了酒沒了印象,殊不知事情根本不是如此,而在之後,他又想與妻子親熱,葉羲禾哪裡敢?若是真讓太叔寅沾了身,不僅她要倒霉,太叔寅還有她的爹娘通通都沒好日子過!
太叔寅只是平庸,又不是傻子,大哥跟妻子之間的事情,一來二去又能隱瞞住什麽?
更何況太叔鑄壓根沒想過在他面前隱瞞!
他就是要這個沒出息的庶弟做個綠毛烏龜,老老實實當個工具人,別對葉羲禾有任何妄想。
甚至於太叔鑄竟綁了太叔寅,在他面前肆無忌憚侵犯葉羲禾,從精神層面一舉擊潰兩人的心理防線,尤其是葉羲禾,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會被這樣對待,個中痛苦,真是難以用言語形容。
太叔寅面對兄長時是懦弱、卑微、膽怯的,他滿腹愁苦無處訴說,又無法脫離太叔家,只要他不想顛沛流離,就得留在家裡受長兄控制,而他身邊的人也都被封了口,除了葉羲禾,竟再沒有人能夠供他發泄。
他畏懼太叔鑄,不敢真的要了葉羲禾,卻用其他多種手段逼迫她折辱她,平日裡在外頭流連花叢徹夜不歸,回來了便要拿葉羲禾開刀。
這兩兄弟從骨子裡來說,真不愧是親兄弟,至少在欺負女人這塊上,兩人都不必學。
太叔寅恨兄長,卻又不能反抗兄長,隻得將怒火灑在兄長的女人身上,極盡言語羞辱,而太叔鑄原本就對葉羲禾的拒絕懷恨在心,說是愛她要將她扶正,可男人嘴上的話不過說說而已,誰會當真?
在外他還是那個癡心不改的丈夫,為人稱頌的良人,連他的妻子都不曾察覺他面具下的猙獰。
誰有葉羲禾可憐?誰有葉羲禾倒霉?
雖然太叔寅被戴了綠帽,可他才不管他妻子是不是被迫的啦,也不管罪魁禍首到底是誰啦,反正他能虐待能辱罵的就葉羲禾一個,而且長兄不是喜歡葉羲禾嗎?那他就更要折辱葉羲禾來出這口惡氣!
最終葉羲禾不堪折磨,懸梁自盡,而她死後才被發現竟懷了身孕,這讓和妻子一直沒有孩子的太叔鑄又痛又怒,不僅遷怒於葉羲禾的父母,還將太叔寅從家中趕了出去,太叔寅自己沒本事,連混口飯的一技之長都沒有,最終窮困潦倒淪落成了乞丐,而太叔鑄借妻子娘家之勢一路平步青雲官至一品,惟獨讓人遺憾的是,他始終沒能有個一兒半女,他也曾悄悄在外置辦外室,可始終不曾有人給他懷上過孩子,隨著葉羲禾死去的那個孩子,竟是他此生唯一的兒女,然而他卻失去了。
此後一生,太叔鑄都在懷念他“心愛”的女人,他忘不了葉羲禾,直到臨終前都在叫她的名字,還希望養子能將自己與葉羲禾合葬。
謝隱覺得太晦氣了!
世上再沒有比這更晦氣的事!
此時葉羲禾正一邊抹眼淚一邊想把他弄到床上去,但她個頭嬌小,儼然是個還沒完全長成的孩子——十六歲的封建社會少女,再早熟又能早熟到哪裡去?太叔鑄今年可都二十五了,不知道他是怎麽忍心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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