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初若織是個樂觀派，既然主動權掌控在她手中，人定勝天，肯定能將何豈淮拿捏住。

　　她心情好，早餐吃了一屜小籠包外加四條腸粉。

　　“慢點吃，還早呢……”齊瑤寵溺地用紙巾給她擦嘴角的油漬。

　　初若織嗯了聲，大方又不顯粗俗打了個飽嗝，起身準備去上班：“我吃飽了。”

　　初哲抬起頭：“帶幾個燒麥路上吃？”

　　“不要了，到時候腰圍變粗，穿不進婚紗就麻煩了。”

　　初哲目光微妙，她趕緊解釋：“我不是為何豈淮保持身材，你女兒打小臭美你又不是不知道。”

　　初哲神情恢復自然：“也別餓著。”

　　大概天底下每位父親都有類似的通病，既想女兒嫁出去，又提防被人拱白菜。

　　“知道……”

　　初若織開車去節目組，忙碌一上午，吃盒飯時，接到何豈淮的來電。

　　劉范童是個愛八卦的大嘴巴，初若織暫時不打算公開要結婚的事，放下筷子，帶著手機去了休息室。

　　何豈淮開門見山：“今晚八點見個面。”

　　“幹嘛？”初若織吃飯被打斷，沒好氣。

　　兩人關系敵對，獨處不適合他們。

　　“想跟我未婚妻見個面，這個理由充分嗎？”

　　聲音清透磁性。

　　可他說「未婚妻」時，刻意加重聲調，低沉又生添幾分曖昧，很容易令人浮想翩翩。

　　初若織貼著手機的耳朵在發燙。

　　他知道聯姻一事了，所以想見面拒絕？

　　“如果你拒絕聯姻的話，你家很大可能會破產，就算不破也會元氣大傷。”

　　何豈淮不得不承認她很會一針見血：“我沒拒絕，有其他事要說。”

　　那她放心了：“行……”

　　何豈淮那邊似乎有人在吵架，聲音雜且尖銳：“沒事掛了。”

　　“等等！”休息室是臨時搭建的，不隔音，初若織壓低聲音：“沒什麽要緊的事發消息，別打電話。”

　　察覺對方語氣有些不耐煩，何豈淮反譏：“你以為我很閑，能一直盯著手機？”

　　醫院特別忙，醫生恨不得將時間掰幾份用，為了追求高效率，能打電話解決的基本不發消息。

　　初若織大腦短路了兩秒，回過神來看了眼被掛的電話。

　　“這是約人的態度？這臭脾氣誰慣的？”回去的路上她戳著手機屏幕，“不會好好說話？等結婚了讓姐好好調教你……”

　　意識到調教這個詞有爭議，她扯了扯發燙的耳根，趕緊繼續乾飯，手機震動了幾下。

　　隔了會劉范童湊過來：“初導，你今晚有跟成導的應酬，別忘了啊。”

　　“啊？”何豈淮剛才給她見面地址了，下意識脫口而出，“可我今晚有約了。”

　　劉范童眼裡閃爍著八卦之光，正要問，初若織抬手打住：“我給成導打個電話改時間。”

　　……

　　自打有了蘇玥自殺式事件，初若織擬邀請參加《尋味》的明星都是口碑派，錄製過程有料又順利，準時下班後來到雲肩館。

　　這是一家海洋主題的飯店，廳中央有位鋼琴師在彈鋼琴，舒緩的輕音樂從她指尖躍出。

　　初若織等近一個鍾，喝了兩壺清火茶葉，正準備拎包走人時——

　　何豈淮匆匆過來：“有個病人突發狀況送來醫院，加了下班。”

　　初若織心裡還憋著火，嗆一句：“誰知道是真是假。”

　　“要是不信，改天來醫院，我申請監控給你看看。”

　　初若織的注意力早已被他手中的文件袋吸引走，她警鈴大振，心裡開始醞釀。

　　“要吃什麽？”何豈淮問了兩遍，才聽到她說不吃。

　　他習以為常，點了份速成牛排，今天診室收了很多病人，忙得跟陀螺似的，現在急需補充體力。

　　等服務員走後，初若織內心早已千回百轉，深吸一口氣：“結婚這事，我不會搞虛的，你也別打什麽離婚的小算盤……婚前財產協定我死也不會簽。”

　　聽她前半部分，何豈淮還以為她含羞帶怯要表白，可她時不時瞟一眼他放在一側的文件袋，以為那是婚前財產協定？

　　他心底有些好笑，硬是忍了下來。

　　那是在醫院打印的特殊病症研究資料。

　　初若織說得口乾舌燥，對面卻雲淡風輕地品茶。

　　想從他臉上看些破綻，可那漆黑的眸子除了好看簡直就是廢物，心底不免有些氣餒。

　　暴脾氣咻地躥上來，「嘭」地一拍桌子：“何豈淮你聽沒聽我說話？防賊呢你？”

　　她拔高分貝，陸陸續續引來了周圍不少的目光。

　　何豈淮放下茶杯，笑得溫雅含蓄：“一直在聽，這事聽你的。”

　　一剛一柔，男俊女靚，很有看點，周圍的眼色瞬間就變了。

　　有個嗓門細的女生跟男友抱怨：“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千依百順，你看看你就像是青春期的逆子，待會回去報名男德學院學起來。”

　　初若織無地自容，她見過大場面，但沒見過這種。

　　她跟死對頭從來沒被這麽誤會過，什麽千依百順，那都是他裝的！

　　算了，吃點口頭虧，能讓他打消簽婚前財產協定也不虧。

　　初若織挺詫異：“你這是心甘情願跟我結婚，沒半點抗拒？”

　　“人總不可能跟好日子作對吧？”他指的是破產危機，“我轉念一想，與其以後跟亂七八糟的人過日子，還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頭腦簡單不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