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口……”
“舌頭別動。”
何豈淮不說還好,一說初若織的注意力轉到舌頭上,舌頭動了動,碰到他的手指。
“別舔我……”語畢還意味深長瞥了初若織一眼。
咻的一下子,初若織耳根發燙變得緋紅。
她長時間張嘴,口腔發麻,動了也不太能感覺到。
想要收縮一下舌根,又不小心咬到他的尾指。
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她縮了縮脖子,耳墩處的緋紅染到雙頰處,水眸瀲灩,他眸色微變,稍縱即逝,“我的手很貴,咬壞了你賠不起。”
初若織:“?!”
想去撞豆腐,社死去踏馬。
隔了會,何豈淮又開了腔。
“再張大點。”
“有沒感覺?痛還是不痛?平日也是這種痛感?”
初若織沒啃聲,木然地盯著何豈淮。
空氣靜止,氣氛詭異。
初若織有些不確定地舉了下手。
何豈淮整不明白她什麽意思,“我問你話。”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初若織像得了創傷性應激障礙,“很痛!嘴巴張不開,盡力了,就這麽大!我張著嘴回不了話!”
何豈淮愣了下:“……”
這炸毛的樣子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那年中秋佳節,他將全部蛋黃月餅裡的蛋黃吃掉,她炸毛地將他往觀賞湖裡推,說要淹死他。
兩人在湖邊推搡,家裡的哈士奇以為他們在玩耍,衝過來想加入,他躲得快,初若織被哈士奇這麽迎面一撞,連人帶狗跌入湖裡。
那晚湖裡的水花好大、好響、好難忘。
他將她救上來時,她一邊死死摟著他的脖子怕得要死,一邊喊著要跟他同歸於盡。
思緒收回,何豈淮跟護士說了幾句專業術語。
初若織聽不懂,遊神之余,聽見何豈淮說給她打麻藥。
她沒一點心理準備,瞳孔放大,下意識揮手抗拒,“不,唔……”
何豈淮知道她怕打針,想速戰速決給她打麻藥止痛。
初若織的肩膀被小肖摁住,恐懼感更甚,猛地側頭躲避。
麻藥針扎鋒利且長,扎到她臉頰上。
小肖心臟漏跳一拍。
何豈淮單手鉗著初若織的臉,迫使她張開嘴,認真檢查一番,“麻藥應該打在了面部靜脈叢裡,會腫會麻,沒其他副作用。”
麻了,爺徹底麻了。
初若織瞬間放棄掙扎,苦大仇深地盯著何豈淮,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廝是故意害她。
何豈淮又往她牙齦處打了一針麻藥,似戲謔,“要是剛才不亂動,就不用打這針。”
初若織:“……”狗東西。
打完麻藥,接下來的治療就順利暢快多了。
“行了,起來漱口。”
何豈淮將工具放好,將防護面罩摘了下來,上面濺了不少點狀白色廢料。
初若織漱口之際,診室門被叩了三聲,然後推開。
是護士站的同事喊小肖去吃飯。
小肖遺憾:“我還要給病人預約複診時間……”
何豈淮:“我有醫囑交代,順帶預約,你先去吃飯。”
“何醫生你真好……”小肖感激涕零,手麻腳利地收拾好治療椅,再三感謝後離開。
何豈淮摘了醫用手套,認真洗了三遍手。
白熾燈下,那雙手精致又不乏健美,跟他一身白大褂絕配。
偌大的診室現在只剩下他們倆。
初若織稍微往前走了幾步,“我還要複診多久?”
“至少來四次,具體看治療效果……”何豈淮擦乾淨手,坐在辦公桌前看台歷,“這個月22號有空?”
“有。”
工作雖然重要,但牙疼起來影響工作質量和效率,她不會做得不償失的事。
可一想到得花那麽多時間,她就頭疼,嘀咕了句麻煩。
“根管就這樣,說了你也不懂。”
下了班,沒外人在,他語調輕漫,卻肆無忌憚。
初若織知道醫學壁壘高,但她感覺自己受到智商侮辱了,“你都沒說怎麽知道我不懂?”
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腦子好使得很!
“要是細說說一天都說不完……”何豈淮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看她不休不罷的陣勢,聲音如暖玉,“還是說,想乘機泡我?”
男人的長腿矚目,上半身靠在椅背上,將鼻梁上的鑲銀眼鏡往上推了下,慵倦且溫澤。
第3章 他是上天派的情書?不,是戰書
泡他?!
是她失心瘋了,還是他夜郎轉世?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要是能泡……”
何豈淮炬炬地望著她。
初若織想到這些年跟他的勢不兩立,咬牙切齒道:“就跟蜈蚣一起泡藥酒,也算是為人類醫學做貢獻了。”
何豈淮俊臉僵硬了一秒,下一秒又被她的臉破防。
他嘴角微微上揚,壓了壓,沒忍住又上揚了。
“你笑什麽?”
何豈淮將鏡子遞給她。
初若織接過鏡子一看,嚇得手腕一軟,差點摔了鏡子。
不會吧不會吧,鏡子裡面部腫成豬頭的人不會是她吧?
是的,就是她。
“我的臉毀了,全毀了……”她火山爆發,驀地揪住他衣領,動作迅捷如野貓,“何豈淮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