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霞這幾天快樂癲了,期待早日開庭讓初若織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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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三月九號,連日陰雨的天空放晴。
不知不覺,寒冬漸退,成片的枯草中有了抹淡綠,近看卻無蹤。
初辛提前兩天來到承襲印象,打算參加庭審。
昨晚,何豈淮過來初家,跟初辛解釋:“本來是要去旁聽陪審的,但我同事母親突然去世,拜托我給他值班……”
初若織在旁邊吃雪梨,插話:“你去了也沒啥用。”
初辛瞪她一眼,看向何豈淮時,變臉跟翻書似的:“別聽她瞎說,你放心去上班,沒事的。”
“好,我下班後去接你們。”
何語眠拿到的配角劇本,發現自己有十來句台詞,興奮了好幾天。
她背著書包跑到初若織面前,握拳比了個小幅度的肱二頭肌:“嫂嫂威武必勝!本來我今天打算去現場給你打氣的,但我哥不準我請假。”
“學生以學習為重,官司會贏的……”初若織輕笑。
這丫頭因為一個角色就變乖了?
這也太好哄了吧?
何語眠乖巧頷首,不知道為什麽,同樣的話從初若織嘴裡說出來,更受用。
不到八點,中級法院四周被圍堵,熱鬧程度堪比跨年晚會。
現場人頭攢動,記者媒體、吃瓜群眾們挨肩擦背。
“快看,許老來了!”
人群中不知誰吆喝一聲。
林霞陪著許知意從車上下來,身後還跟著兩名律師。
律師西裝革履,大背頭梳得一絲不苟,目不斜視似不可侵犯。
隔了會,初若織的車子停在法院附近。
初若織扶著初辛下車,幾個月前神采奕奕的老人家,現在滄桑孱弱了許多。
不遠處,許知意在記者面前吆喝正義之類的虛話,煽動情緒。
人群攢動,眾說紛壇:“許老請的那個律師——是我國連續五年內敗訴率最低的江銘!初若織的律師準被虐成渣!”
“初若織沒有請律師?!天哪,她不會要自己為自己辯護吧?好想將我的自卑分一半給她。”
“這場官司沒啥刺激了,傻子都能看出輸贏!”
林霞壓低聲音:“奶奶,初若織應該是自暴自棄了。”
許知意勾了勾唇,倨傲且放松。
這場官司,穩了。
從下車到進法庭,四周的鎂光燈和快門聲從沒停過。
法院內一片肅穆神聖,牆上雕刻著正義女神。
審判長宣讀了法律條文,簡要陳述案件後:“現在進入法庭辯論時間,請原告方與被告方發言。”
第一場辯論的是恐怖襲擊一事。
許知意是被告方,表情有絲憂傷:“恐怖襲擊那次,我本來有機會逃跑,但為了救秦薑明,我折回去,導致左膝蓋下方中槍,下肢至今還受影響,這是三甲醫院當年出的診斷鑒定書。”
診斷書保存幾十年,頁腳發黃微卷。
工作人員小心取證鑒定後:“舉證有效。”
初若織是原告方,情緒收斂,冷靜又有些咄咄逼人:“法官,我請求現場播放當年的恐怖襲擊視頻。”
審判長應允。
網上廣為流傳的恐怖襲擊視頻,都是全景、大全景,人影比較小。
而初若織播放的襲擊視頻,角度清奇,全是中近景。
放慢速度時,飛行的子彈看得一清二楚。
畫質有些糊,但不影響認出秦薑明和許知意。
投影儀在正中央,現場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
許知意心驚且涼了一截,她怎麽會找到這個角度的視頻?!
初若織將視頻暫停。
畫面裡,許知意站在最前面,秦薑明躺在後面的石街上。
“大家請看子彈的方向,是從後面飛來的對吧?按照許知意所說,她折回來救人時中槍,子彈應該射在她前膝蓋上。”
初若織在投影儀裡又放出一張X光片。
是一條側面的膝關節,後腿彎處,有個小裂口,明顯是槍傷。
“這張X光片,是許知意受傷回國後拍的……”初若織手中的激光筆繞著膝關節殘缺口打轉,“這槍傷在後膝蓋窩,只有背對著子彈才會有這種情況。”
“這說明什麽情況?”初若織口吻近乎咄咄逼人,眼神犀利如刀,“說明許知意你是因為逃跑時才受傷的!”
旁聽席上一陣唏噓,當年的事情真的有反轉!!
許知意眼前晃了下,掐了掐掌心肉強迫自己冷靜:“隨便拿一張X光片就說是我的?”
初若織望向審判長:“這張X光片是從團結醫院中,許知意個人醫學檔案中獲取的,法院可隨時去醫院取證。”
團結醫院是A國最早申報三甲等級的權威醫院。
如果懷疑它作假,還不如懷疑地球明天會爆炸。
審判員交頭接耳,又打電話向醫院求證:“X光片的確是許知意的。”
初若織勾唇,她後面坐著初辛等人。
現在天氣不是特別冷,但初辛的腿一直在顫抖,心臟狂跳:初哲反覆將掌心冒出的冷汗擦在大腿上。
許知意唇色漸白,一陣陣耳鳴,初若織怎麽能拿到醫院的X光片?!
她急於辯駁:“是,我是後膝蓋窩中槍,難道我中槍之後就不能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