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他抬手要摸舒映的臉。
還未觸及,手腕哢嚓一聲脫臼了:“嘶——”
“你將我的秘密泄露出去,憑什麽以為我會選你?我不是單純女生,休想PUA我!”
“我相信自己選愛人的眼光,哪怕他不願意跟我結婚,我也要他當面跟我解釋。”
“他們做科研的,最討厭的就是彎彎腸子……”陸驚鴻後退一步,拿著脫臼的手腕,嫉妒得有些扭曲,“你確定他知道你的本性後,還會跟從前一樣待你如初?”脫衣服的;
“那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
舒映懶得跟他廢話,轉身就走。
“你要是敢走,陸家未來將不再為舒氏俱樂部提供物業管理。”
舒映腳尖一轉,眉梢上揚,狂妄又鄙夷:“我承認你們陸家的物業管理是國內龍頭,可除了陸家,就沒物業管理了嗎?”
“你知道愛和喜歡有什麽區別嗎?”
她隨意瞥了眼街道邊的不知名紫花:“拿一朵花舉例,愛是用心澆灌一朵花,用心呵護它綻放直至枯萎;喜歡是摘下花,將它佔為己有,短暫的喜歡後便是摧毀。”
“我的事你別插手,我祝你早日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話鋒一轉:“如果你不將我的話放心裡,日後再見就是仇人。”
“我的手腕想必你也聽過。你要是敢傷我愛的人,我拚死都不會放過你。”
她利落上車,倩麗的背影決絕。
陸驚鴻差點要咬碎一口牙齒,肌肉緊繃似乎即將繃斷。
自己,哪裡比不上那個窮酸書生?!
程志在車內不敢隨便聽老板的對話,眼觀鼻鼻觀心。
“去寅城航天局。”
她要去找他。
性格使然,她不愛扭捏,有問題就當面溝通直至解決。
車子調轉方向。
“領證發生的小插曲,別讓爺爺知道。”
“是……”
舒映在民政局等待時,時不時就給黨穆打電話,手機都沒電了。
上車後,她才接通電源,一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重大新聞襲來:
#探月工程前總設計師段玉帛去世,享年86歲#
#我國航天國士段老昨晚去世,舉國哀悼#
#隕落不再升起,巨人永住月宮#
#寅城市民鳴笛送段老歸故裡#
舒映眼花了幾下,揉了揉眼睛,是真的。
國慶時,黨穆才帶她去見了段老。
那是一個滿頭金發,笑容璀璨如夏花的歲月美人。
那位美人親手為她做了很多家鄉甜品、送她編織的手襪、將她當女兒般疼愛……
故人陸續凋零,好似風中落葉。
舒映放下手機,腦袋控制不住地上下顫動。
她仰了仰頭,眼淚還是從眼角滑落,最終隱匿在秀發中。
“去、去繡冠大道的、相逢別墅。”
那是段老的養老住所。
一句話,她說得斷斷續續,脖子像纏了條繩子。
新聞不斷在更新有關段老的事跡。
人在去世前似乎有感知。
昨晚凌晨四點多,段老在臥室裡獨自跳了一支華爾茲,面帶淺笑安詳離世。
警方判斷為自然老逝。
段老被轉到紀念靈堂。
舒映在人群中找到黨穆。
他身著黑衣跪在玻璃棺前,手腕纏了一條白色的絲帶。
昔日俊挺的背影在顫抖。
這個於他而言,是母親、是恩師、是知己的老人,突然逝世,給他帶來沉痛打擊。
在黨穆印象裡。
段老學識淵博、工作嚴謹、純良謙遜,將畢生知識都教給他、為祖國航天奉獻了一生。
那是一個優雅恬淡的睿智美人。
黨穆被黑壓壓一群媒體包圍著,哭得不能自已。
別人都送白色菊花,但舒映送了一支白色薔薇。
她知道,那是段老喜愛的花。
段老沒有丈夫孩子,黨穆從白天跪到黑夜,再從黑夜跪到凌晨兩點多。
不吃不喝,維持著同一個姿勢。
出去後嗓子都啞了,說不出半句話。
他拒絕坐車回去,獨自一人走在空曠的街道上。
背影落寞孤寂,悲哀到了極致。
舒映從他保鏢口中得知,那條道路,是黨穆讀博時,經常跟段老一起走的路。
那條路承載著他們很多快樂與知識討論。
舒映在後面跟著。
走了一個小時,他才停下來。
秋夜淒寒,舒映踮起腳將外套披在他身上。
“舒舒,我……心很痛……”
“我知道……”舒映被他粗啞的嗓音嚇了一跳,伸手抱著他,有規律地順著他後背,希望自己能給他力量。
舒母去世時,她也這般痛。
回到宿舍,她去廚房做了一碗簡單的面。
以前她不會廚藝,也不屑學習,跟他在一起後,她嘗試著改變。
黨穆胃口不好,在舒映的安慰下,還是將面都吃完了。
他又喝了一大杯水,拉著她的手:“老師走得太突然,我手機也掉了,對不起……”
她知道他為領證的事道歉。
她懂他的……
“沒關系,你老師值得,她是永垂不朽的偉人。”
人生是一場牌局,哪怕手裡握的牌再爛,也要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