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主動招惹別人,但別人敢往他的地盤伸爪子,那他也不客氣。
這樣的何豈淮讓初若織覺得陌生。
他的確溫潤如水,表面平靜無瀾,水面之下卻波濤洶湧,足以吞噬萬物。
可他看她時依舊深情似一汪潭水,足以將她溺亡。
初若織又漸漸有了信心:“那你以後還做不做醫生了?”
“織織不是想要個朝九晚五工作的丈夫嗎?”
初若織一愣,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我自己工作也不能朝九晚五,只是不想你那麽辛苦。”
何豈淮還沒感動多久,又聽見她補充:“太辛苦容易老,老了就很醜。”
何豈淮下意識摸了摸臉:“我老了?”
第217章 再騙我就真不要你了;甜滋滋
“我說以後……”初若織眼神四處飄忽。
經歷過幾次何豈淮在醫院遇險,她突然覺得當醫生是個高危職業。
但是:“繼不繼做醫生這事,你跟著自己想法走就好……我都支持你。”
她懟著手指,最後一句說得小聲卻有力。
何豈淮對醫學與生命始終有種敬畏,但抵不住現實的殘酷。
病患對醫療服務不滿,不遵從醫囑出事卻來醫鬧。
醫患關系緊張且矛盾重重。
像今天砍人事件,醫生救死扶傷,病患家屬卻想要醫生的命。
醫生操著賣白-粉的心,賺著白菜錢。
雖然他不缺那點錢,可這些現象漸漸令他變得涼薄戾氣。
“再看看吧……”何豈淮在醫院做了好幾年,說放下也有點舍不得。
他抬手想拂開她眼角的碎發,初若織下意識側頭躲開。
意識到反應有點激烈,她抿了抿紅唇,噙著淚告訴他:“那天,我以為你想殺了我。”
何豈淮心臟狠狠收縮,絞痛無比,啞聲道:“我傷自己也不會傷你。”
“你被綁了三天,我失眠了三天,那時找到你隻想快點帶你回家,速戰速決是怕出意外。”
對於她,沒有把握的事他絕不輕易動手。
更何況是扳機扣動,天人相隔。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扣動扳機時掌心出了一層冷汗,心臟快跳出胸膛。
何豈淮扣著她後腦杓,側頭以最嵌合的姿勢吻她。
初若織雙手搭在他腰間,很喜歡他溫溫柔柔的力度,雙目直勾勾望著他。
何豈淮知道她這麽望著自己是想要抱抱,摟在她腰間的手漸漸收緊。
起初他還能綿綿細雨,到後面就有些收斂不住,雨打殘荷。
織織腳底都酥麻啦。
從他懷裡出來,與他四目相對:“何豈淮,你要再騙我,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像這次冷戰近一個月,她都沒說過這麽重的話,頂多回娘家不搭理他。
足以見得她這話是認真的。
她有自己的底線,因為深愛所以選擇退讓,可再退讓也是有極限的。
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被欺騙,那說明對方不夠在乎她。
她也沒有繼續深情留戀。
知道她是認真的,何豈淮罕見地被驚出冷汗,著急時他也不知有沒有交代清楚。
“織織,看在骨奶和麻薯的面子上,你多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想想還有沒有事情沒說,我怕漏掉。”
初若織:“行吧……”
不過,為什麽讓她看在骨奶和麻薯的面前?
不知不覺,外面天色已晚。
黎叔敲門喊吃飯。
何豈淮考慮到初若織腳崴了:“我讓他們送兩份上來。”
媳婦不在身邊,他下樓吃也沒意思。
“我腳又不是斷了,能走,矯情啥。”
“不許說不吉利的話……”何豈淮給她找了件奶糯連衣裙,再幫她穿好。
初若織很有信心,她的丈夫一定是個好父親。
兩人姍姍下樓。
何家早餐不聚在一起吃,但晚上要一起吃。
何暉今晚有應酬,不回家吃。
何語眠在樓下嚎餓:“黎叔,我哥怎麽還不下來?比女人還墨跡,我肚子快餓扁……”
余光瞥見兩道身影,她像僵屍般一寸寸轉頭,揚起一抹笑:“嫂嫂回來了呀……慢點也情有可原的,女孩子嘛。”
初若織莞爾。
媳婦回來了,何豈淮心情很好,不跟何語眠一般見識。
飯桌上,何豈淮忙活起來,給初若織盛飯添菜:“這個烏雞湯很鮮,多喝點,都瘦了。”
對面的何語眠:“……”
她自己一個人盛!
何語眠喝了半碗打算倒了:“好鹹……”
何豈淮製止:“不能浪費糧食。”
何語眠抿了抿唇,雖不高興還是硬著頭皮喝。
“我也覺得有點鹹。”
“是吧?我就說了很鹹……”何語眠很高興找到認同,正要再說幾句——
“是嗎?那給我喝吧……”何豈淮將初若織碗裡的湯倒走,“你吃別的。”
何語眠瞬間收了話匣,像是被烈日曬乾的花朵。
這個世界對單身狗太惡毒了!
初若織給陳姨打了個電話,說在何宅住了。
陳姨立馬猜到兩人和好了,連聲應好。
晚上,初若織換好睡衣上床。
何豈淮抬手熄了燈,將她拉進懷裡,吻了吻她眉心:“晚安,我的織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