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上膛,何豈淮連扣四下扳機。
“砰!砰!”周宇文雙手腕中彈。
後踉兩槍射進他的心臟處。
四槍四聲響,快狠準。
但凡稍微遲鈍一秒,那子彈都會打歪。
周宇文出門時,初若織是挨在他身上的。
一枚子彈從她側臉擦過,高速運轉的子彈削了她幾根碎發。
溫熱的血液濺到她臉上。
“啊——”
初若織尖叫劃破後山死寂,眾多鳥振翅而飛。
她一口氣沒喘上來,整個人陷入黑暗的世界。
屋內還有兩個人,壓根就不敢出來。
護安打了個手勢,立刻有十來個人衝進去。
周宇文目眥欲裂,想用槍弄死初若織,偏偏手腕動不了。
一雙鋥亮的靴子踩在他手背上,狠狠碾壓。
何豈淮如睥睨的王,居高臨下,絲毫不說任何廢話,黑色的槍口對準他天靈蓋,扣動扳機。
周宇文死不瞑目,嘴角殘留著幾分詭異的笑。
何豈淮連多余的眼神都沒給,扔了槍,伸手擦了擦初若織臉上半凝固的血,喃喃自語:“織織,老公來了,不怕……”
百般憐愛抱她往車的方向跑。
護安留下來收拾殘局:“清場得乾淨點!”
何豈淮在後座細細檢查初若織身上的傷口,溫柔地將她腮邊的碎發拂開。
頭髮被粘膩的血液粘住,他怕扯到傷口,只是聖潔地吻了吻她眉心。
姑娘手指纖細白皙,掌心手背有不少擦傷,血液泥土混雜,觸目驚心。
他心臟如灌滿檸檬水,無比酸脹。
這些天的綁架,足以摧毀一個普通人平靜的一生。
車子飆到醫院。
何豈淮站在手術室外來回走動,聽不進任何勸告,似提線木偶。
嗓子裡像是卡了一塊冰,又冷又刺痛。
每一秒都是凌遲。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醫生從裡面出來,說初若織沒有生命危險,傷口在發間,縫了四針。
刹那間,何豈淮紅了眼角。
最刺傷他的是,初若織麻醉醒後……很怕他……
昔日滿是濃情的清麗眸子,只剩下恐懼、膽怯、防備。
第207章 排斥厭惡他;我準備備孕了
“織織,我是老公。”
何豈淮心都碎了,想拉她的手,卻被一巴掌拂開。
姑娘神情極其抗拒。
他很快注意到初若織張嘴想說話,卻說不出聲音,落寞心悸。
他焦急叫來醫生。
醫生又給她做了番檢查:“可能是受了重大刺激發不了聲,盡量別再刺激她。”
和平國家,親眼見證一人死在自己面前,任誰看了都有心理陰影。
“那她什麽時候會說話?”
“這個不好說,只能觀察,好好養著。”
何豈淮拎著手下送來的早餐進了病房,初若織一見他靠近,便挪到床沿,往床下摔去。
何豈淮手忙腳亂撈住她。
初若織抓起他胳膊就咬,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落個不停。
為什麽要騙她?
領證將近三年,不管是國外產業,還是在商圈的陰狠手段,他一個字都沒提過!
兩年前互表心意後,他說再也不會有任何事情瞞著她。
可還是騙了她!
這些年來,她為丈夫的職業引以為傲,逢人就說是個解人痛苦的溫柔醫生;
現實呢?他為收購其他拍賣場,害人家破人亡。
本來是不信的,可他站在爛尾樓裡,狠戾地開槍,絲毫不顧及站在旁邊的她……
看她的眼神像看陌生人……
萬一哪天他不愛自己了,會不會這麽乾掉她?
那一刻,心都寒了。
何豈淮悶哼,忍著劇痛讓她咬,弱弱的語氣帶著幾分祈求:“織織用力咬,別討厭我。”
姑娘眼裡的憎恨讓他意識到,這排斥裡面飽含著多種情愫。
只要她能將心裡的氣撒出來,就是咬斷胳膊他都願意。
初若織越咬越用力,直到味蕾傳來鐵鏽味。
她松了口,男人胳膊兩排整齊的牙印,上面沁出血。
“織織……”
初若織不理他,躺床上用被子蒙住頭。
何豈淮還想說些什麽,初哲跟齊瑤匆忙趕來。
齊瑤唇色蒼白,呼吸急促,初哲讓她冷靜些。
“我的寶貝女兒,你怎麽樣了?”
聽到齊瑤的聲音,初若織從被窩裡鑽出來,摟著她脖子啞聲哭。
她說不出話,只是默默流淚,冰冷的淚水卻燙傷了齊瑤的心,也跟著哭:“哪些遭雷劈傷我寶貝女兒……”
見閨女頭上纏著紗布,脖子、雙手都貼了紗布,初哲心一沉,問何豈淮怎麽回事。
“我有在國外做一些生意,織織三天前被綁架了,被我連累的。”
稍微一點撥,初哲就明白了,商場有時比戰場還多廝殺。
“傷害織織的人呢?”
“我已經處理好了,絕對不會再出現傷害織織。”
這些年,何豈淮對閨女的好,他都看在眼裡。
這會也信他。
初若織哭了十來分鍾,漸漸有了點哭腔。
她嘗試說話:“媽,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