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顆心猶如泡在酸水裡:“以後我會多抽時間陪你跟媽,你們是錢貨兩清,不要過分自責,不管理由如何,她害死了爺爺,那就得償命。”
晚上,初若織跟齊瑤視頻。
齊瑤移植百裡盈的心臟後,加上日常吃藥維護,安安穩穩活了二十多年。
前些天,她在心臟衰竭末期又換了一個新的心臟。
這個新心臟是一個出車禍腦死亡者的心臟,正好配上型。
死亡者只有二十來歲,她的父母希望孩子的心臟繼續跳動,就捐贈給齊瑤了。
“媽媽,你好好休息……”她隔著屏幕親了下齊瑤,“我愛你……”
A國人情感表達含蓄,但初若織受齊瑤影響,愛憎分明。
只要她喜歡,便表達出來;只要她想要,就主動爭取。
齊瑤素手捂嘴,眼裡都是感動,點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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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要行凶者,初若織單槍匹馬去找鄧穎兒。
何豈淮很不放心,擔心鄧穎兒會對初若織不利。
但初若織性格固執,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何豈淮隻得隨她,再三叮囑不要衝動,遇到危險一定要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初若織出門前拉著他的手,在手背上落下神聖一吻:“老公,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
這是她第一次親吻他的手。
何豈淮心神蕩漾,勾著她細長的脖頸,光明正大咬了她唇:“又跟老公客氣是吧?”
初若織手裡有很多資料。
都是何豈淮給的。
裡面有足令鄧穎兒癲狂的消息。
她跟著導航到了鄧穎兒的家。
鄧穎兒有部電視劇即將開拍,但她卻推遲了,這可不符合她高產量的作風。
而且她這些日子也沒去導協。
鄧穎兒看清顯示器上的面孔,暗自心驚。
弄死初辛後,這些天她都噩夢纏身,精神恍惚。
她攏了攏散發開了門,表情裝作訝然:“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地址?”
“查的……”初若織拿著一個公文包,推開她粗魯進入鄧家。
“你進我家幹什麽?私闖民宅是犯法的,再不出來我報警了!”
“不用,我已經提前報了……”初若織倏然扭身,神情森寒,“晚點警方會來將你逮捕歸案。”
“你什麽意思?”
“你十月十八號去了翰和醫院,謀殺了我爺爺。”
“你別血口噴人,我為什麽要謀殺一個老頭?”鄧穎兒擔心對方錄音,堅決不承認,可臉色白了兩分。
初若織打開手機給她看了遍修複的監控視頻:“這右耳後根的黑痣,你是不是也有一顆?”
“光憑一顆痣你就說我殺人,你腦子是養魚嗎?”鄧穎兒略微放心,眼神桀驁。
“我說你殺人了?是不是做賊心虛?”
鄧穎兒一噎。
初若織從公文包裡抽出一份裝訂好的文件,“嘩啦”一聲甩在她臉上。
“這個是你那天活動行程,另外,我還有你購買15%葡萄糖酸鈣注射液的紀錄……這些都是犯罪預備。”
“嘶!”
鄧穎兒措不及防,被剛打印的A4紙張劃傷下顎,摸一把,掌心有血絲。
可她顧不得疼,一目十行快速翻看文件。
文件裡面清楚記載著,她用了什麽手機、電腦型號設備上網進行瀏覽、購物等活動軌跡。
“就算我買了這些,那就代表著我殺人了?我不能買來欣賞,欣賞過後又廢物處置了?”
鄧穎兒可不是沒腦子的。
她預謀殺人時就算到有今天這一步,私下也演練了好幾次,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你懷疑你爺爺是謀殺,那你在他身邊找到了我作案指紋,或者在場證據了嗎?”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初若織又打開手機一個視頻,懟在她面前。
“翰和醫院的樓層是個口字型,住在我爺爺對面的是一個攝影師,當時無意拍下了你從病房裡出來的畫面,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不,這不是我,你肯定是AI換臉誣陷我!”
鄧穎兒徹底不淡定了,嘴上一套行動又一套,抬手要搶她手機。
“只要專業人士一鑒定,自然知道是真是假。”
鄧穎兒氣急敗壞,伸手要撓人臉。
初若織一腳往她胸口踹去。
鄧穎兒踉蹌倒在地板上,撐地正要站起來——
初若織騎在她身上左右開弓,用了吃奶的力:“你為什麽要害死我爺爺?!”
“那是你爸媽做的孽!”鄧穎兒伸手掐初若織的脖子,目眥欲裂,“你爸媽搶奪了我媽的心臟,她沒了心臟,只能用人工心臟。”
百裡盈活著的時候,從未講過自己用的是人工心臟。
鄧穎兒跟鄧琦只知道她身體不好,需要經常吃藥。
本以為是因為打著好幾份工,勞累過度造成的。
百裡盈投河自殺後,鄧穎兒從遺囑裡得知一切:
百裡盈在年輕時遭受了太多不公和苦難。
人工心臟有使用年限,到期了就要重新做手術換取。
換取後的心臟需要保養,如果保養不當還會引發其他疾病。
百裡盈受夠了一天二十四小時被支配的無聊生活,更害怕躺在手術台的恐懼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