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語眠轉動著靈澈的眸子,看她老子學得比盤古開天辟地還艱難,猶豫著要不要提前點一份外賣。
何暉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都說女兒是爸的貼心小棉襖,你哥的胳膊肘拐到幾百公裡外的稻香村了,你也要叛變?”
早已叛變的漏風小棉襖:“沒呢……”
何家廚房雖然雞飛狗跳,卻比平日多了幾絲人間煙火氣息。
何語眠被吩咐切西紅柿,偷偷瞄了眼何暉炒成煤炭塊的土豆,一張小臉皺成菊花:“……”
突然好思念去年在初家過年。
稻香村這邊,家家嫋嫋炊煙,屋外貼對聯掛燈籠。
門外著新衣的孩子追逐打鬧,嘻哈玩鞭炮炸雪堆。
初辛家熱鬧非凡,處處都是喜慶紅。
初哲親自掌廚,何豈淮打下手,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不知不覺,夜幕已降臨,爆竹和煙花綻放的聲音此起彼伏。
寒風一吹,空氣裡似乎都彌漫著一股硫磺味。
不知誰家開了自家釀的酒,香醇飄遠,心醺醺。
晚飯時,何豈淮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
初哲臉色一變。
齊瑤立馬鼓掌:“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好兆頭!”
“我去拿掃帚掃一下。”
齊瑤伸出五指阻攔:“別動掃帚!今晚到明天都不要動掃帚,會掃走運氣和財氣的。”
何豈淮:“好……”
初若織吞了吞唾液,想喝酒。
晚飯後……
何豈淮和初若織將準備好的紅包掏出來,發給三位長輩,說著最真摯的祝福語。
何豈淮包了厚厚的大紅包,全程喜氣洋洋。
他去年的新年願望,實現了!
在稻香村這邊,結了婚就要給長輩們發紅包。
初若織回鄉時,何豈淮還在路邊攤裡買了好幾箱煙花。
今晚月亮請假,蒼穹還有點飄雪。
何豈淮給初若織系好紅圍巾:“別凍感冒了。”
“你快上樓給我拿一下手機,我要錄視頻,快點。”
“好,別傷著了。”
初若織手裡還舉著煙花棒,裡面噴出漂亮的煙花。
煙花出筒的聲音有些大,吸引了許多孩子的注意力。
有個寸頭男孩眼巴巴望著初若織,嬌嫩的臉頰被風吹得有些乾裂。
許久,他跑過來從箱子裡抓煙花:“我也要玩。”
初若織一把壓住箱子:“不給你……”
寸頭男孩用蠻力扯了扯,箱皮依舊緊閉如初。
他有些惱,目光有些凶:“再不放手我打你了!”
一個及腰的孩子,初若織不覺得有多大的力氣:“這是我的東西。”
風馳電掣之際,寸頭男孩雙手用力推了初若織一把。
初若織壓根沒設防,踉蹌著後退,不小心崴了腳,還跌坐在地。
轉瞬,寸頭男孩自己坐在雪地上,手舞足蹈嚎啕大哭:“欺負小孩子了!初爺爺的孫女欺負人了!”
第172章 專挑軟肋下手;瘦巴巴難生養
左鄰右舍的成年人紛紛出門張望。
一個穿著碎花棉襖的梨花扣女人跑了出來,嘴角還沾著瓜子漬。
步伐很六親不認:“哪個小雜碎敢欺負我兒子?”
“媽,她推我!”寸頭男孩抓了一把雪往初若織身上揚去。
雪在半空中化成了雪砂落地,壓根打不到人。
“是尿桶想搶仙女姐姐的煙花。”
“還將姐姐撞到了。”
“他自己躺在地上,羞羞!以後我們不跟他玩。”
寸頭男孩叫尿桶。
村裡人覺得,孩子起個賤名,會更好養。
幾道脆嫩的童音在周圍響起,紛紛為初若織打抱不平。
這麽好看的小姐姐,誰看誰迷糊呀,怎麽忍心她被人欺負?
梨花扣到嘴的話繞了個圈:“我家崽最聽話,怎麽可能會害人?再亂說打你們屁股。”
“張秀文我啐你老娘的棺材板,敢打我的女兒試試?”
一道粗獷的嗓音從後方傳來,很不好惹。
梨花扣是個欺軟怕硬的,莫名打了個哆嗦:“我,我就隨便說說。”
有人勸架:“大過年的……”
梨花扣將兒子拎起來,拍了拍他屁股上沾的雪:“讓你在家裡待著就要跑出來,一不盯著你就要上天是吧?快回家!”
初若織嘗試站起來,但左腳又麻又冷。
後腰傳來熟悉的觸感,何豈淮將她扶抱起來:“傷哪裡了?”
“腳崴到了……”初若織稍微適應了會,才站穩。
何豈淮四步並做兩步,一手揪著尿桶的後領子:“道歉……”
“哎你幹什麽?快放我兒子下來。”
“他推倒我媳婦,就想這麽一走了之?”
“他只是個孩子,況且你婆娘不是沒事?”
有母親的壯膽,尿桶咕噥著髒話掙扎起來。
何豈淮沒有不打老弱病殘的臭毛病。
招惹到他,刀就完事:“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不舍得教育孩子,社會就會——毒打他。”
“嘶啦——”
尿桶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聲音,何豈淮就將他扔一邊了。
“嘭!”
他整個人摔在兩米多遠雪地上,還打了個滾,偏長的新鞋脫軌,飛到半空中降落,敲在他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