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丁羽喬一笑,“如果盡力就能做好,那也不會有那麽多失敗者了,對吧。”
元浩皺眉,拉了拉丁羽喬:“丁部長,我們……”
“秉著對之後部內工作負責的態度,我必須要確定一下,”丁羽喬視線劃到宋晚梔腳踝處,“你腿傷是長期性的嗎,怎麽造成的?”
“……”
這場是壓力面試,丁羽喬態度堅決,其他人也不好插話。
況且他們都知道丁羽喬這個態度的成因:她喜歡江肆這件事,在學生會裡本來也不是什麽秘密。他們自然不會為了一個陌生學妹去蹚這趟渾水。
江肆抑著情緒,眼瞼輕斂。
余光裡,女孩在膝上握緊的手微微栗著。
“是長期性的,”宋晚梔最終還是開口了,聲音低澀,“成傷原因是從二樓窗戶摔下。”
“自己摔的?”
江肆眼皮一跳:“丁部長,差不多可以了。”
“抱歉主席,這是我們部內的選拔面試。”丁羽喬扭頭,“當然,宋晚梔你有叫停的權利,這是你的面試。”
“……”
江肆指節叩桌,冷落下眼皮。
只是在他動怒前,坐在椅子裡的女孩艱澀地開了口。
“是…被我養父喝醉以後,扔下去的。”
“——”
一室寂靜。
“叮鈴鈴。”
倒計時鬧鍾倏然響起。
宋晚梔蒼白地收著下頜,像被鈴聲叫回神,她松開手指扶著膝,慢慢從椅子裡起身:“我的面試應該…結束了?”
元浩回神,連忙朝門口已經傻了的大二乾事示意:“可以了,請下一位同學進來吧。”
“謝謝。”宋晚梔輕輕躬身,轉向往外。
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黏在她長裙的尾擺,隨著那垂落的花瓣似的起伏,更瞥向那截纖白而瑕疵的腳踝。
宋晚梔感覺得到,於是攥在身側的手指扣得更緊,幾乎要掐進肉裡。
在即將跨出教室時,女孩低垂的眼尾終於沁出難抑的紅。
不必再在人前強抑掩飾,濕潮的霧氣凝匯眼底。
也是那一秒。
面試席居中,江肆將手裡文件夾摔到桌上,他側過頭嗤出聲輕懶的笑:“丁羽喬。”
宋晚梔身影一滯,停住。
丁羽喬僵著開口:“江副主席,我完全是按照壓力面的常規流程……”
“既然你這麽喜歡挾私廢公,”江肆起身,聲線松懶地打斷,“我人比較渣,前女友也多,不如列個清單給你,你一個一個報復過去——也省了精力過剩、傷及無辜?”
丁羽喬的臉霎時白了。
在眾人不敢反應的寂靜裡,江肆離了席,只在插著兜走過丁羽喬桌前時,他眸子黑漆漆地睨下來:“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回,我幫你請辭。”
“——”
江肆眼眸晦暗,氣場低沉地走出教室。
臨到門外,他長腿一停,很順便地從外套口袋裡伸手,把門旁還呆著的女孩一並揣了出去。
宋晚梔一直被他拉到教室門後幾米外,那截凹折進去的走廊牆角裡。
那人停下,不怎麽溫柔地一揚手腕把她塞進折角後。他自己也順勢轉過身來,漆黑眸子死死盯住她。
宋晚梔有點回不過神,滯澀地仰起頭回望他。
還沒回過神的臉上寫滿了不知所措。
被女孩將哭未哭的眼眸一望,江肆壓了大半晚上的煙癮來得更凶了。
他嘖了聲,俯下來——
“問你什麽你答什麽,”那人聲音低啞得煩躁,“在我面前怎麽沒見你這麽聽話過?”
第20章 銀河落了嗎
宋晚梔不確定江肆為什麽這麽生氣,但這不妨礙她明白他之前在教室裡是有維護她的意思。
於是宋晚梔下意識摸著被他攥得微麻的手腕,輕輕躬身:“謝謝。”
女孩肩上烏色柔軟的長發滑下來,勾纏到頸前,淡淡的茶花香彌漫開。
江肆的情緒好像就被無形壓了一截。
他沉默兩秒:“謝什麽。”
“謝謝你給我去無人中心參加考核的機會,”宋晚梔直回身,仍是安靜地垂著眼睫,“還有,謝謝你剛才攔丁羽喬學姐。”
“你也知道我在攔她?”
“知道。”
“那你為什麽還要回答她那些無理問題?”
宋晚梔遲疑了下,還是誠實答了:“因為我需要進校學生會的德育分,因為我沒做錯什麽,不需要羞恥和避諱。”
“……”
宋晚梔低著頭說完,卻發現頭頂安靜下來。
那個人就站在她面前,但是好久好久都沒開口。
直等到宋晚梔眉心煩惱地輕蹙起來,她站不久,這會兒已經有點腳踝發酸。於是再不想她也只能悄悄抬頭——
然後就對上那人情緒難辨的眼。
江肆沒說話,神情也松散下來,但他一直在無聲盯著她看。
到宋晚梔抬頭了,他也沒半點要避開或者被抓包的意思,仍是懶洋洋地半垂著眼皮,情緒起起伏伏地睨著她不變。
臉皮薄的總是吃虧。
宋晚梔本來就腳踝發酸,被他盯得更站不住了,攥緊了背包帶就往後退了半步,想讓出供自己轉身離開的空隙:“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先——”
“梔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