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分鍾,沒有回復,我直接撥了通話過去,兩秒後,對方接起。
“對不起。”他說。
“為什麽說對不起呢?”我說著,眼角的淚水又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
“我也想盡快給你結果,所以問了一些人,只是沒想到昌武也是你的朋友,還又問到你那裡去了。”
他說的對不起竟然是因為這個?
“找到了……然後呢?”我問。
“我想……如果我能找到的話,你會開心一些吧。”他說。
怎麽可能會有人因為這種補償而開心呀?
我又難過又生氣,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平緩,說:“不要找了,不要再找了,好嗎?”
方章卻好像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說:“好。”
我的表白對他而言竟然是這麽重的負擔嗎?
“那麽,再見,方章。”
說完這句我便掛斷了電話。
我這算是……失戀了嗎?
沒有在一起過的戀情,是不是說是失戀也不夠格?
那這算什麽呢?
唯一一次的動心,現在回想起來像是一場自作多情的幻覺。
好難受,心理的難受已經蔓延到生理層面了。
頭疼、口乾、胸口憋悶、呼吸不暢。
我迷茫地看著已經在我腿上攤成了條毛巾睡得正香的顧真貂,是不是要學學它,睡一覺醒來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這麽想著,我起身去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便鑽進了被子裡。
睡意朦朧間,我聽到有人喊我起來吃晚飯。
可是,頭好痛,沒胃口,不想吃。
門外的人喊了幾回見沒回應,便踢踢踏踏地走開了。
沒有了聲音打擾,我再次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被鬧鍾叫醒,今天我有早課。
我摸過手機後看到金佳佳給我留的消息,說我昨天叫不醒沒吃晚飯,早飯已經做好溫著了讓我記得吃。
我心下一暖,但頭還是痛,起床洗漱整理後灌了一大杯熱水,隨便吃了個三明治算作早餐便出發去上課。
看吧,失戀後的生活也沒有什麽不同,還是要吃飯、上課、工作、睡覺,只是……少了一些期待而已。
今天的風要安靜一些,但也有些許溜進了我的脖頸縫隙,我打了個哆嗦,想起了方章送我的那條圍巾。
我笑了一下,快步向今天上課的教學樓走去,唔,今天的教授會提問什麽內容呢?
繁雜的知識湧入腦海,用力地擠開了方章的形象。
早上的大課結束,看著同學們匆匆忙忙整理東西準備去吃午飯,我又想起了之前方章逆著人流而來,把做好的午餐擺到我面前的樣子。那時候我還對他說自己可能唯一接受不了的水果是榴蓮,現在我都已經嘗試過吃榴蓮了,還挺喜歡。
沒有胃口,我把注意力轉回面前的各式資料,決定不吃午飯把這些先整理清楚。
下午又上了半天的課,腦袋裡被知識填充滿,我有些昏昏脹脹地、慢吞吞地走在回店裡的路上。
冬日天黑得早,在我下了課回店時天色已經接近全黑,道路旁昏黃的路燈盡數亮起,我很輕易地就看清了停在店門前的那輛車的輪廓,是方章的越野車。
他怎麽過來了。
我停住了腳步。
越野車的車燈閃了一下,車門打開,高挑的人影下車,關門,向我走來。
冬夜天冷,方章穿得比平時還要厚實一些,還戴著他喜歡的那種大圍巾,不過今天是駝色的。
待他走近,我才發現他新理了發,可能是為了便於處理那天耳朵上方的傷口,方章直接把頭髮剃成了短寸,他頭型好看,鬢角也清晰,這個髮型把他襯得更加硬朗了些。
“本來想去接你,但忙完的時候就感覺你已經快回來了。”他說話間吞吐的氣息在空氣中凝結成水霧,他的面龐在我的視線中更朦朧了一些,“冷不冷?”
他怎麽能這樣……若無其事?我不能理解。
“你今天過來,有什麽事嗎?”我艱難問道。
“很久沒過來自習了。”他說著,伸手捂了下我的耳朵,“太冰了,沒有人和你一起嗎,以後還是我送你吧。”
他怎麽能這樣!怎麽能這樣!
搞什麽做不了戀人還可以做朋友那一套嗎?明明拒絕了我,還要表現出對我好的樣子。
等等……這就是傳說中的海王嗎,那我是不是他魚塘裡最好看的那條魚?
不對,這個人,他、他怎麽可以養魚?
傷風敗俗!道德敗壞!
我越想越悲憤,氣得腦袋更疼了。
方章見我扶住腦袋的動作,語氣緊張了些:“你不舒服,是不是最近又熬夜了?”
才沒有,我昨天睡得可多了。
“沒有。”輸人不能輸陣,我微笑應道,“我們上去自習吧。”
到了三樓,沒有人,臨近元旦假期,他們都有一堆的事要忙。
我剛換下外套,方章讓我等一下。他也已經把外套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米色高領毛衣,卻從外套裡掏出一支小巧的額溫槍來。
除了安全面籠、抑製劑,他竟然連額溫槍都隨身攜帶了嗎?他跟哆啦A夢有什麽親戚關系?
在我震撼期間,方章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把我按坐沙發上,“嘀”地一聲後體溫便已經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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