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可以這些時候再來嘛。”我笑著說。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卻說:“再說吧。”
找了個地方停車,我們把各自的山地車搬下來,熱身了一下就開始了騎行。
今天天氣有些陰,我們出門時還感覺風漸漸地大了起來,但這裡因為四面都被山擋住的緣故,我們騎行的過程中並沒有吃到很多風。確實如方章所說,冬天時候這裡冷清些,我們騎行了半個小時也沒有見到幾個遊客,倒是有出來覓食的鳥雀時不時地跟著我們,好像是在好奇這倆人類大冬天地在這繞圈幹嘛。
繞了河塘一圈,我們到湖心亭休息,天氣雖然冷,但水面還沒有結冰,這裡的水並不是很清澈,但也能看到時不時出現的遊魚,不遠處還有幾片蒼敗的枯荷,沒有春夏裡的盎然生機,卻別有一番詩意在。
“感覺好久都沒有這麽放松過了。”我對著湖面深吸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得多與自然親近一下才行。”
“都說如果AO的信息素分化成自然系的話,會對大自然更加親近一點,我覺得還是挺有道理的。”我說。
方章沉默了一下,隻說:“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
天空越來越陰沉下來,在我們出了湖心亭打算繼續騎行時,就感到了些許冰涼在自己臉上化開。
“下雪了。”方章說,“看來我們得趕緊回去,不然一會兒路就不好走了。”
“初雪啊。”我邊跟上方章的腳步邊說,“這是我來嶼城後看的第一場雪呢。”
回停車的位置是下坡居多,我們騎行的速度更快一些,但等到了車旁邊雪就已經下大了,車上也蒙上了一層輕紗似的薄雪。
方章像狗狗一樣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又過來拍我身上的,整個兒地拍乾淨之後才把我塞進了副駕駛。
到車上便暖和了很多,我扒著車窗看外面的落雪,感歎道:“初雪,感覺很適合表白啊。”
方章上車關門的動作一頓,轉頭看了我一眼,但又什麽話也沒說,關上了車門後就按部就班地啟動了汽車。
要不是我剛剛看到他那道複雜的眼神,我還真的會以為他對我說的話是沒有反應的。
好奇怪。
此時的李小葵已經不是昨天的李小葵了,今天的李小葵頭不疼腦不熱,重新擁有了思考問題的能力。
這麽奇怪的反應,一定要問清楚。
我看了一眼方章,問:“你不認同嗎?”
“什麽?”方章已經啟動了汽車,調轉了車頭行駛在了主道上。
“初雪,很適合表白。”我重複道。
方章皺眉,仿佛忍耐般說道:“我在開車,雪天行車很危險,等停車後再說,好嗎?”
這反應,果然很奇怪。
從桃花坑到我店前也不過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回店裡時雪已經越下越大。
停車後,方章沒有馬上和我下車,而出神地望著車外的飛舞的雪花。
“你要表白?”他問,但是他的目光並沒有轉向我。
什麽意思,我不是表白過了嗎?還是說他覺得不夠正式,想讓我再正兒八經地表白一次?
倒也不是不行,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地問清楚他的想法。
“但我沒有準備表白禮物,這樣是可以的嗎?”我問他。
方章輕輕一歎,目光轉向我。
車外已經陰沉得像是夜晚,他沒開車裡的燈,車窗外那點微弱的光茫進到他的眼睛裡就更加顯得他眼神深邃。
“這種事,我不打算再幫你了。”他說。
什麽意思,“這種事”“再”?
他什麽時候幫過我“這種事”?
而且給他準備表白禮物,要他幫忙做什麽,等著收禮物不就行了?
“你已經確定了對嗎?”他又問。
當然確定了啊,我點頭。
方章喉結動了動:“本來我覺得,只要一直在你身邊,就算做個普通朋友也好。但是我發現我辦不到。”
“我現在知道了,金纖纖、風靈都對你表白過,你沒有接受而且現在還能和她們做朋友。但是我不是她們,我做不到,我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你跟別人親近的,李葵。”
什麽東西?什麽我就要跟別人親近了?
“你有些時候,真的有些可惡。可惡又殘忍。”他說著,眼裡光波閃動。
我怎麽就可惡又殘忍了?我在他心裡竟然是這樣的形象嗎?
但是他這個樣子好好看,好想摸一摸。
我也確實摸了過去。
方章卻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腕。
“就像現在,你總是這樣,明明不喜歡我,卻總是做一些會讓我誤會的事。”他慘然笑道,“但是我就是沒有辦法從你的身邊離開,甚至你讓我喜歡你,卻吝嗇於施舍自己的愛意,我都接受了。還幻想著,或許你永遠都找不到自己夢想中的那個人,如果我一輩子遮住腺體的話還能勉強做個替代品。可是你好像……已經找到了。”
“我很不甘心,但也是最後一次了。我還是不能越過自己的道德底線,如果你已經確定要和別人在一起的話,我就不能留在你身邊了,抱歉。”
他抓著我的手腕移到唇邊,蜻蜓點水一般地吻了吻我的指尖,又放下,從口袋裡拿出一根五彩繩系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沒有其他的東西好送你了……這是昨天去廟裡為你求的。”他說著,放開了我的手,“那就祝你表白順利。也祝你……往後歲歲,一定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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