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很快回復:直接去我們家裡吃吧,國立叔給我做了好多吃的讓我帶回來。
季亦安看著“我們家”三個字不由笑開,揉了揉鼻梁,把家門鑰匙扔進去:“去家裡吃,在外面也不方便談事情,你們先過去,我接完宋初就來。”
***
這裡的冬季並不冷,缺少工業活動讓冬夜的星河非常明亮,煙火氣與廣袤的宇宙籠罩而下。
季亦安開車到汽車站,車輛穿過一盞又一盞暖黃色的路燈,連帶心尖兒上都躍起點喜悅的期盼。
這才幾個小時沒見。
他已經非常想宋初了。
車站裡人聲嘈雜,大家都拎著大包小包,擁擠又疲倦,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因為拎重物而肩膀一高一低。
模糊的燈光暈在柱子旁的小姑娘身上,將她額角毛茸茸的碎發都染上溫柔的色彩。
她好像與這一片鬧市完全隔絕,安靜又柔和。
小姑娘梳著利落的馬尾,幾縷發梢垂在白皙瘦削的脖頸,唇色豔麗,懶洋洋地靠在柱子上,雙手拎著袋子垂在腿前,手腕上系了一根繩,繩的另一端是趴在她腳邊的小金毛。
她外套襯衫被風吹得揚起,像一陣熏人的暖風。
“宋初!”季亦安跨步下車,朝宋初抬了下手。
小姑娘明媚的雙眸看過來,一見他就笑。
一把抱上小狗,就噔噔噔跑過來,清脆地喊:“季隊長!”
季亦安一隻手虛虛扣住飛奔過來的宋初的腰:“等一會兒了吧。”
“不久。”
季亦安接過她手裡的袋子,裡面都是鄭國立給的吃食,他把袋子放到車後座,拍了拍她的後腦杓:“上車。”
宋初坐上車,把小狗放在腿上,奶狗不怕生,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季亦安。
季亦安摸了摸它的下巴,還衝它抬著下巴逗弄,眼神都軟化下來。
“你喜歡狗麽?”宋初問。
“喜歡。”季亦安笑了下,“不過我接觸多的都是緝毒犬,沒這樣牙都沒生好的奶狗。”
“緝毒犬?”
“嗯,局裡有三隻,有一隻也是金毛,下回帶你去看看。”
“好啊。你會訓狗?”
“哪兒。”季亦安笑了笑,摸了下鼻子,把車開出去,“有專門訓犬人員,我也就看他們訓練過,挺辛苦的。”
宋初抱著小金毛,一下一下摸著它柔軟的毛:“隊長,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嗯?”季亦安想了一下,“我一時還真想不出,我們局裡的狗都是用出生日期當名字的,七七、八九、二五。挺沒新意的。”
“我覺得挺好聽。”宋初說,“可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時候出生的。”
“那就今天的日期?”
宋初看了眼手機,一月十五。
宋初眼睛睜大了點:“今天是元宵啊!”
“……”季亦安失笑,“年都沒過呢哪來的元宵?國外呆久了這都忘了,農歷十五才是元宵。”
“啊……”宋初反應過來,摸了下鼻子。
她太久沒回國內過年了,看到一月十五第一反應就是元宵節,真是越過越糊塗了。
宋初:“那就將錯就錯叫元宵吧,還挺好聽的呀,寓意也好。”
季亦安偏頭看了她一眼,正好撞上宋初的雙眸。
宋初:“怎麽?”
“以前沒想過你會說出這樣的話——元宵的寓意很好。”他一笑,聲調散漫,“是挺好的。”
宋初明白他意思:“嗯,算一算我也好久沒犯病了。”
“是不是可以考慮把我轉正了?”
宋初撲哧笑出聲:“正式開始考慮。”
***
兩人心情愉悅的把車開到公寓底下,又去馬路對面的小超市買了幾打啤酒。
回到家,蕭岩、岑晗和大明三人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電視內容非常的社會主義好青年——當地新聞。
季亦安把鄭國立給的那些飯菜放到微波爐裡熱了熱,不能用微波爐的被他倒進鍋裡重新熱一遍。
這個廚房他們還是第一次用,宋初不會做飯也懶得做,一般在家就是便當,出門就隨便找個快餐館解決了。
宋初看著季亦安的背影,心口一熱,走進廚房,從後面環住了季亦安的腰。
她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你還會做菜?”
季亦安偏頭看了她一眼,在她額頭上親了下:“會一點。這個重新熱一遍就可以,不難。”
宋初在他頸窩蹭了蹭,從鼻子裡悶悶地哼了一聲:“我覺得挺難。”
“我會就可以了。”季亦安說,“我這很快,你先出去吧,元宵也該餓了。”
宋初笑了笑,撒開爪子到客廳。
元宵憑著它那可憐兮兮人畜無害的一張臉,已經成功奪得了沙發上三人的歡心。
宋初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廚房跟季亦安的膩歪樣有沒有被他們看見,反正看三個人的神色倒是挺尷尬的,尤其大明整張臉都紅了。
宋初心裡覺得好笑,覺得他們三人也著實是可愛的很。
她拿了一個陶瓷碗,把之前買的狗糧倒了滿滿一碗,走過去,敲了敲碗:“元宵,吃飯了。”
蕭岩把元宵輕輕放到地上:“它叫元宵啊?”
宋初“嗯”了一聲。
“挺好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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