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哥。”
季亦安看清小店裡的人,好聲好氣地開口打了招呼。
蚯蚓瞥見來人,面色也沒大變,大概早做好了準備。
宋初看了眼他身後的人:“你們誰會說中文,出來翻譯翻譯。”說完她又嘟囔了句,“操……真麻煩,講個話還要翻譯。”
站出來一個男人說自己會中文。
季亦安拎起一旁的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燃了一支煙,呼出一團煙霧,慢吞吞地開了口。
“韓岑被查了。”季亦安在一片煙霧中似笑非笑地看過去,“是你乾的吧。”
蚯蚓聽完翻譯,略帶詫異地抬了抬眉毛:“我還真不清楚這事。”
他原本神色放松,突然耳邊飛來一道詭異的奇風!蚯蚓面色瞬間一變,幾乎是下意識偏過了臉。
一塊刀片挾著一股邪氣,悄無聲息地釘在了他身後的木板上。
宋初不打招呼直接出手,瞬間把原本還暗流湧動的氛圍弄得緊繃。
季亦安視線一寸不錯,輕輕點了點煙卷:“不巧,公安廳廳長已經把舉報信給扣下來了,韓岑查了郵件IP地址,挺好破解的,這事兒也太巧了吧。”
蚯蚓聽完,沉默了半分鍾。
而後大笑著站起來走到季亦安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絕對不會乾這種事,我們別的沒有,義氣肯定是要有的。”
宋初冷眼旁觀。
後面的發展跟季亦安預料的一模一樣。
蚯蚓揪出了“內鬼”,而後把那個手下扔給了他們,任由他們處置賠罪,又賠著笑說希望能賣他一個面子,饒了他。
宋初自然不會答應。
季亦安看了他一眼,把人拎出了小店,朝人腿彎踹了腳,那人便整個跌了出去。
宋初似笑非笑,這回刀片沒有藏在指縫了,而是在她五指間穿梭,很靈活,跟長了眼似的。
風卷起她的長發。
她一步步靠近,然後在男人面前曲起一條腿蹲下來。
男人眼裡已經有了驚懼的神色。
宋初不正經地哼笑一聲,刀片緩慢又輕柔地劃過男人的臉,割出一道白色的劃痕。
男人崩潰大喊,說了幾句緬甸語,大概是在喊屋裡的蚯蚓,宋初只聽懂幾句聲嘶力竭的“救命。”
宋初緩緩朝他臉吹了口氣:“怕什麽呀。”
她用刀片挑起男人的下巴。
小姑娘笑容明豔豔的,連眉眼都是彎的,笑得非常真情實意,可手指卻暗暗用了勁,貼著男人的下巴緩緩扎了進去。
瞬間就有血滲出來。
死亡的恐懼讓男人顧不得這枚“扼住命運咽喉”的刀片,他突然狠戾地咬了咬牙,往後撤了幾寸,右手抬起就要往宋初的脖頸下毒手。
季亦安眉心一跳,直接握住他拳頭一用力,脫臼了。
他第一回 親眼看宋初乾這檔子違法亂紀的事,一時看得心驚肉跳,不知道她從前到底是遭遇過什麽。
扎入下巴的刀片割得不深,帶來的是心理的折磨。
而如今脫臼的右手就是結結實實的生理折磨了。
夜裡的風輕飄飄地拂過臉龐
季亦安輕聲:“宋初。”
小姑娘拇指用力,食指輕輕一勾,將那塊刀片輕松撤了出來。
一面狠戾得讓人心驚肉跳,一面又乖得過分了點。
巷子很狹窄,光線也很暗,只有宋初白皙到發光的面孔非常扎眼。
她手指細長,捏著的那塊刀片還在往下滴血,宋初隨意地在男人的衣服上蹭了蹭,丟在了地上。
再次抬眼看向季亦安時,瞳孔裡的狠戾與殺氣已經褪得乾乾淨淨。
她朝季亦安吹了聲口哨,眼睛亮亮的。
像隻第一次完全捕獵任務後眼巴巴等誇獎的小奶豹。
***
蚯蚓與岑晗、季亦安的貨物鏈逐漸步入正軌。
“藍太陽”因為其極高的成癮性與對神經的巨大傷害,為了保護這一暴利途徑不被警方注意,真正流通數月來並沒有大規模擴散開。
至少在中國只有雲南有少量流通,目前也因為調查停止運輸而暫時消停了;東南亞部分國家及歐美等國的部分高檔酒吧夜店也有流通。
這是季亦安和岑晗在和蚯蚓建立合作後才打聽到的。
“你們目前約定的交貨時間是什麽時候?”龐局正在跟季亦安通話。
“三天后。”季亦安說,“他們的‘藍太陽’製作量不大,這次也是讓我們試運輸。”
“研製和販賣‘藍太陽’的背後主使到底是誰有確切消息了嗎?”
“沒有,但十有八九就是弩古,岑晗旁敲側擊地探查過,蚯蚓不說。但是鄭隊之前就跟我們說過,蚯蚓就是弩古手下的,以弩古的勢力,蚯蚓如果想背叛就活不了。”
龐局本想再說,突然聽到電話裡傳來通知登機的廣播女聲。
他愣了愣,問:“你現在在機場?”
“嗯,我送宋初,她今天回北京。”季亦安說。
小姑娘就站在他旁邊,行李已經托運了,因為這幾天季亦安大概也會很忙沒時間照顧小元宵,所以宋初把它也一並帶著了,送去了寵物托運。
她臂彎上掛著一件呢子大衣,這裡的天氣還不用穿,等下了飛機就得穿上。
“那姑娘是北京的啊。”
“嗯。”季亦安偏頭,揉了揉宋初的手,又對龐局說,“我先掛了,具體的情況我一會兒發一份報告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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