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順著她指尖看過去,便見到一堆臃腫的羽絨服:“算了,我自己看看吧。”
說完,她朝門外的季亦安看了眼,男人大概又想抽煙了,奈何在禁煙區,手裡把玩著打火機,火苗或明或滅。
經過的女生好多都偷偷瞥他幾眼,經過他後低聲跟身邊的同伴說著“好帥”一類的話。
宋初收回視線,在服裝店內看了圈,精準地挑了兩件符合她平常風格的衣服。
一條收腰針織長裙,和一件淺灰格子的厚版風衣,乾淨利落卻又極顯身材。
“是要這兩件嗎,我幫您挑尺寸。”
“嗯,最小碼的。”
“不過這衣服可不抗凍啊。”
宋初笑笑:“漂亮就行。”
“你男朋友可該心疼了。”店員笑著把最小碼的衣服外套給她。
宋初懶得解釋,拿著去更衣室試了下。
她身材好,基本所有衣服穿到她身上都體現了“衣靠人穿”,很多時候衣服在她身上比模特穿著都漂亮。
宋初換完衣服出來,朝季亦安勾了下手指。
“怎麽樣?”她問。
季亦安眉間一動:“你腿不要了?”
“……”宋初低頭,針織裙到小腿中央,底下都是赤露的,“我不怕冷。”
“西安冬天很冷。”
“凍死和醜死,我選凍死。”
季亦安嗤笑一聲:“就你這打扮到人群裡一走,別人都把你看成傻逼。”
宋初滿不在乎地“嗯”一聲:“漂亮的傻逼,無所謂。”
她把外套脫下來遞給店員:“就這兩件吧,我懶得換回來了,幫我把外套包一下。”
“好嘞。”店員喜滋滋地接過。
宋初剛要拿錢出來,季亦安就已經把卡遞過去了。
“你幹嘛?”宋初問。
季亦安看她一眼,沒打算理她。
宋初直接按住他手腕:“季隊長,就你們那點兒工資,就別跟我搶了吧?”
季亦安哼笑:“啃老的玩意兒,還敢嫌棄我了?”
“……”
季亦安撥開她的手,把卡遞過去:“把那邊那件羽絨服也包起來。”
宋初:“……”
***
他原以為宋初到時候在北方獵獵寒風下終會向羽絨服低頭,沒想到她的的確確是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真漢子。
宋初在零攝氏度的天,赤著腳脖子踽踽前行,走得非常感人。
“穿不穿羽絨服。”季亦安在旁邊問。
“不。”宋初凍得牙都打顫,拒絕的乾脆。
其實沒有季亦安在旁邊幸災樂禍的這勁兒,宋初已經不介意穿上臃腫的羽絨服防凍,畢竟大風吹得人都沒有那個閑心看街上的美女。
可季亦安實在太欠揍了,宋初幾乎能想象自己穿上後將會遭到的無情嘲諷。
他哼笑一聲,並沒有打算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給她,而是裹緊自己的棉衣,一把拉上帽子,拉鏈拉到頂。
讓兩人走在一起的畫面非常怪異。
***
另一邊。
“季蔚!作業做完了嗎你就玩手機!一會兒吃完飯還要回學校的!”季亦安母親,許悄年抓著小女孩的辮子,一把奪過手機。
季蔚就讀的初中是寄宿製的,季亦安回家的日子也不固定,沒趕上周末,還是剛從學校接回來。
“哥哥都回來了!做什麽作業啊!”
小女孩的辮子被揪散了,歪歪扭扭,她不滿地跺了跺腳,跑到鏡子前重新扎辮子。
“你哥回來跟你做作業有什麽關系,別瞎找借口!”許悄年斥責。
小女孩看在親媽這佔不到任何好處,於是明智地轉頭去找她那女兒奴的爹。
“季老板!”季蔚沒大沒小地嚎了一嗓子。
立馬得到一聲應和:“欸!蔚蔚,怎麽了?”
“哥哥今天不是回來嗎,我不想回學校了!”
“你們不是馬上月考了嗎?”季忠海輕輕皺了下眉,把女孩兒抱到腿上,“上回怎麽說的,這次要進步十名的。”
“我保證可以,可等我考完哥哥都又走了。”季蔚小同學貫徹落實任何牛逼都先吹了再說。
這頭季忠海還在犯難,門鈴被按響了。
“我去開門!”季蔚喊了一聲,跑去開門。
***
門外,宋初皺著眉:“你怎麽把我帶來你家了,不是送我去酒店嗎?”
“酒店離機場遠著呢,也該吃晚飯了,再說,穿成這樣到酒店你已經凍成一根冰棍了。”
宋初偏頭看了看門板,壓低聲音:“季隊長,知道帶姑娘回家是什麽意思嗎?”
“就吃個晚飯的事兒,哪那麽麻煩。”
他又按下門鈴,隨即門被打開,季蔚的聲音嘹亮地響起來:“哥!”
而後她看見季亦安身後的姑娘,瞳孔倏忽放大,衝出來的腳步也逐漸停下來,而後狠狠倒吸一口氣,扭頭朝屋裡喊:“爸!!媽!!!”
季亦安:“……”
宋初:“……”
季亦安直接抬手揉了把季蔚的腦袋,把人拎進屋,又抓著宋初的手腕把她也拽進來。
“瞎喊什麽。”季亦安在她頭上拍了下,而後朝屋裡,“爸媽,我回來了。”
宋初隻覺得自己都不自然了。
那種和樂融融、毫無間隙的家庭關系,在她一踏進季亦安的家時就能察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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