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店之後,蘇時意正要和聞凝一起去吃飯,出門就被商場經理攔住了去路。
以前蘇時意和這個經理應酬過一次,想要把廣告費用的價格談下來一點,可這個經理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半點口都不松。
沒想到今天,商場的總經理倒是點頭哈腰的,態度異常殷勤得都有些不正常。
“蘇總,今天廣告屏的事確實是我們商場這邊的工作失誤,不應該臨時毀約,您放心,違約金我們一定會按照合同要求賠付,並且拾遺香水未來一個月的廣告費用我們全部免費,就當是我們道歉給您的誠意,以後類似這樣的情況也絕對不會再發生。”
這話聽得蘇時意倒是愣了愣。
這態度轉彎的會不會有點太快了?上午還臨時變卦撤掉她的廣告,這會兒又來跟她卑躬屈膝地認錯。
一個月的廣告費用,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她這是賺了。
見他們態度這麽卑躬屈膝的,蘇時意心裡奇怪,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語氣淡淡的,也沒什麽好臉色。
’“那就先這樣吧。”
經理聞言,又是擦著額頭上的虛汗,一路殷勤地把蘇時意送到停車場。
出了商場,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小雨砸進路邊的水窪裡,蕩起圈圈波紋,雨水混著泥濘草木的味道灌進鼻腔。
有聞凝開車,兩個人去了城南一家有名的蟹粉面館。
熱騰騰的蟹粉撈面和生煎包上了桌,瞬間勾起了蘇時意的食欲。
聞凝也沒什麽大小姐架子,兩個人都餓壞了,沒一會兒就風卷殘雲地消滅掉一整籠生煎包。
面很快也上來了,聞凝一邊往碗裡倒醋,隨口提起:“我說今天那個商場經理,夠狗腿的啊。我記得上次見這人還挺狗眼看人低的,今天這個態度還挺稀奇。”
提起這茬,蘇時意也覺得不對勁,沉吟片刻後,腦子裡忽然浮現一道身影。
該不會跟殷延有關系吧?
她戳了戳碗裡的面,心裡下意識覺得這不太像是殷延這麽刻薄的人能做出來的事兒。
可思來想去,好像也沒別的可能的人了。
想起什麽,蘇時意猛地撂下筷子,神情都透著絕望:“完了!”
她答應了殷延今晚要去他家拿東西來著。
下午忙得不行,搞得她直接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了。
她居然放了殷延鴿子。
聞凝被她嚇了一跳,手裡的醋差點沒倒進去半瓶。
她看著蘇時意急急忙忙地拿起手機,“什麽事兒啊,把你著急成這樣....”
蘇時意言簡意賅地跟聞凝解釋了一遍,就聽見聞凝猛然拔高音量。
“他半夜讓你去他家?!”
聞凝沒控制好音量,引得隔壁桌的人都紛紛看過來。
“那個沈宜寧呢?他腳踏兩條船?”
蘇時意搖了搖頭,“沒什麽關系,就只是同一所學校的而已。”
聞凝呸了聲,“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今天特意幫你探到的消息,沈宜寧也是美國長大的,沈家又和白家走的很近。白家你記得吧,白煦,就是把殷延撫養長大的人,她最近好像一直在想方設法地讓殷延和沈宜寧訂婚,聽說這幾天還因為這事兒要回國....”
聽到白煦這個名字,蘇時意的瞳孔輕微收縮了下。
她垂下睫,斂去眼底那抹情緒,半開玩笑道:“放心吧,不會的。”
她不會讓白煦如願的。
沉吟片刻,蘇時意最後還是拿起手機,撥了殷延的號碼。
電話裡嘟嘟響了幾聲後,沒一會兒竟然就接通了。
對面沒傳來聲音,蘇時意隻好試探性地開口:“這麽晚了你還沒休息呀?”
靜默半瞬,男人的聲線涼颼颼的,透著幾分危險的氣息。
“你說呢。”
完了完了完了。
不會真等她到現在吧?
蘇時意尷尬地輕咳兩聲,只能先隨便找個借口解釋:“我在公司加班呢,剛剛才忙完....”
就在她話還沒說完時,就被身後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打斷。
“老板,來兩碗蟹粉撈面!不要香菜蔥花!”
“......”
電話裡瞬間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中。
沒想到這麽快,撒的謊就被拆穿了,蘇時意簡直尷尬到頭皮都在發麻。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殷延輕哂一聲,語調透著譏誚。
“你改行去賣蟹粉撈面了?”
“.......”
大概是放了鴿子之後有點心虛,蘇時意訕笑一聲,有些討好地問他:“你餓了嗎?要不要我過去的時候幫你帶一份夜宵?”
殷延的嗓音聽起來有點啞,丟下一句隨便就掛了電話。
書房裡,許恆瑞站在對面,把殷延剛剛簽好的文件塞進公文包。
收好文件,許恆瑞卻沒急走。
殷延揉了揉眉骨,“還有事?”
猶豫片刻,許恆瑞欲言又止:“是,白夫人昨天又打電話來了。”
殷延眉眼間的神色驟然冷下來,周身氣息凜寒。
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這次又要了多少。”
“三千萬。”
這個數字,許恆瑞說出來都覺得太過獅子大開口。
白家夫婦,果真是為了將人當成了賺錢機器,這些年才會不停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