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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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之後,蘇時意靠在沙發上,被剛剛掛電話之前殷延說的最後一句話勾得心癢癢,可一看到面前趴著的十一,心情又不受控制地有些低落。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因為這點小事跟他置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是心眼有多小,還要計較這些。
但只要想到,她的心口就一陣陣發澀發堵。
沒錯,是很嫉妒。
蘇時意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打開微信和聞凝講這件事,沒注意十一在茶幾旁翻來翻去。
她早上隨手拿出來還沒來得及放回化妝台的首飾盒還放在上面,很快,十一伸出爪子,嘩啦一聲。
一聲巨響把蘇時意的思緒驟然拉回:“十一!不許亂動!”
首飾盒被頃刻之間全部打翻在地上,手鏈項鏈散落一地。
還好不是臥室裡的香水,蘇時意這才松了口氣,隻好無奈蹲下身,開始整理十一剛剛撲亂的東西。
有一條手鏈她打算過幾天去美國時換著帶,就隨手留在了茶幾上,打算一會兒收拾包的時候直接裝進去。
而蘇時意卻沒注意到,之前她放在盒子裡的那枚鑽石紐扣,不知道什麽時候和手鏈纏繞在了一起。
那抹小小的亮色就這樣被她沒有察覺地一同裝進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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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總的初戀?”
聞凝剛一聽完蘇時意發來的語音,下意識轉身戳了下旁邊的司宴:“喂,別裝死,殷總初戀誰啊?”
司宴抓了抓頭髮,一臉無奈:“我上哪知道,我又不是他老媽子.....”
聞凝才不相信,細眉一擰:“你少騙人,你肯定知道。”
司宴無可奈何地放下手裡的酒杯:“我知道的真不多,當時在美國的時候,就聽說殷延好像一直在找人。”
“找人?”
司宴的語氣吊兒郎當:“當時他出事的時候,聽說是被人送到警察局的。殷延因為眼睛治療的事治療了整整一年多才恢復視力出院,剛好了一點就瘋了一樣地找人。只是好像一直沒找到什麽消息。”
說到這,司宴頓了下,抬了抬眉梢:“其實我一開始就能感覺到,殷延對蘇小姐和別人挺不一樣的。”
聞凝眼睛亮了,追問他:“什麽意思?”
司宴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口,但笑不語。
他和殷延認識了將近十年時間。
殷延這人,骨子比外表更冷,甚至冷漠到了一種事不關己的程度,對於周圍大多數人或事,他甚至都懶得給予任何目光或關注。
他鮮少接受來自這個世界的愛意,自然也沒理由回饋任何。
而那次球場上,是司宴第一次見到出現在殷延身邊的蘇時意。
大概連殷延自己都不曾察覺,從那時候開始,他的余光裡已經藏進了一個人的身影,不再像是司宴曾經認識的那個殷延。
說得直接點就是。
從一開始,殷延望著蘇時意的目光,並不清白。
殷延看人有一種近乎變態的敏銳,他大概知道,蘇時意柔弱的外表下,藏著多少的野心與潛力。
他早就看出,蘇時意接近他的初心,是想利用他做跳板。
並且,他並不是無可替代的。
如果他一開始對她表現出的所有冷漠與抗拒,都是為了勾引獵物更主動地,更心甘情願地踏進他的陷阱呢?
這個男人的心思究竟有多深,連認識了快十年的司宴也給不出一個答案。
司宴心裡感慨,嘴上終於慢悠悠開口:“而且,我猜殷延其實很早就知道了。”
聞凝愣住,反應了好幾秒鍾,才消化了這句話的意思。
她張了張唇,難以置信地問:“很早是多早?”
“最開始蘇小姐接近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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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的事如鯁在喉,讓蘇時意直接拒絕了殷延準備的私人飛機,第二天自己買了一張頭等艙機票直飛美國。
頭等艙座椅舒適,飛機十幾個小時,蘇時意便打算一覺睡過去,強迫自己別再控制不住地糾結初不初戀的事。
她輕歎一口氣,想在包裡翻一個蒸汽眼罩出來帶,手伸進去包裡一摸,卻忽然摸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她愣了一下,將那樣東西掏出來。
掌心攤開一看,是那顆鑽石紐扣。
應該是因為下午十一把櫃子上的弄撒了,紐扣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盒子裡掉出來,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沒注意,順手就一起放進了包裡。
飛機座位頂部的一束暗光打下來,讓那枚被擦拭得光潔的紐扣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
蘇時意的指尖微微摩挲過紐扣表面,心念微動。
只是那時候還太小了,她連那人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就像是流星劃過天空,非常短暫的一瞬,就消失在了她的生命裡。乃至到現在,即便讓蘇時意努力回想,她也難以搜尋到太多記憶。
唯一留下的痕跡,大概就是她手裡這樣東西。
蘇時意微微垂下眼,最後將那枚紐扣妥善地放回包的夾層裡。
她拉上眼罩,調低了座椅靠背,困意便陣陣襲來。
這一覺,蘇時意睡得很沉。
整個夢境像是零散的碎片拚湊而來的,時斷時續。
大概是因為那顆鑽石紐扣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在她的包裡,勾起了蘇時意塵封已久的回憶,讓她又夢見了小時候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