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陽累了沒有?”
玉陽想要說累,但他的目光對上師父,又搖了搖頭。
難得跟師父出來辦事,他得變現得穩妥一些,玉陽握了握拳頭,為自己鼓勁兒。
“師父我不累。”
秋白道長聽著這中氣足足的聲音,微微笑了一下。
真是小孩子,嘴巴上喊著不累,眼睛卻拚命的瞟著那頂小竹轎,白嫩的小臉流淌出豔羨。
顯然是想要坐到上頭去。
秋白道長:傻瓜,這竹轎可不好坐。
他又看了一眼紅布,心內歎了一口氣。
草木千年的修行啊。
唉,渾身是寶而沒有能力自保,那寶物就是催命符啊。
……
風越來越大,沙礫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天色一下就暗了許多。
一行人就是走得再艱難,卻也還是將那小竹轎抬得好好的。
奈何,有時人是抗爭不過天的,尤其是這樣惡劣的天氣。
在經過一個陡峭的山路時,一陣猛烈的山風吹來,抬轎的兩個衙役身子一歪,肩上的竹轎就這樣摔下了山崖。
“頭,頭兒。”
抬轎的卓天傑和卓天祿兩個兄弟,臉一下就白了。
他們連忙趴到崖邊,探頭往下看。
崖邊的石頭塊又松又軟,卓天傑一個沒留意趴得出去了一點,土崩石落,他險些也一頭栽了下去。
卓天傑驚魂未定的回頭,發現捉住他的是秋白老道。
卓天傑:“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秋白道長不甚在意的應了一聲。
“無量天尊。”
意外來得又快又突然,眾人沒有注意到便成了定局,卓鵬生氣瘋了,他惡狠狠的刮了卓天傑和卓天祿一眼。
“不是說了要小心小心的嗎?你們耳朵都當耳邊風了嗎?啊!”
“我看你們的這對耳朵也別要了!”
卓家兄弟頓時訥訥不敢再言語。
卓鵬生拱手:“求道長相助。”
秋白道人揚了揚拂塵,也探頭往下看。
懸崖有些深,竹轎跌在半道上,隱隱還可以看到覆在上頭的青帳。
因為這出意外,紅布巾松動,露出了紅布下的一絲真容,那是一小節的褐色木塊,表面吭哧不平,卻又漾著柔和的光暈。
顯然是不凡之物。
“無妨!”
秋白道人拂塵一揚,小竹轎幽幽的往上飄。
在卓鵬生欣喜的目光中,那塊紅布包裹的木塊也慢慢的升空。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竹轎落地,跟在後頭的紅布下,褐色的木塊積蓄起最後一絲力量,褐色光團一閃,崖底突然湧現一片黃光。
黃光和光團相互照應,不過是須臾時間,褐色光團裹著紅布一閃而過,鑽進了土地裡不見了。
卓鵬生面色鐵青,他手指崖底:“這,這……”
“逃走了。”
玉陽見他說話艱難,便替他將後頭的話說了出來。
卓鵬生倏忽的一下,將目光瞪向玉陽,圓瞪的眼睛就像是面對殺父仇人一般,裡頭有凶氣,簡直要吃人。
玉陽被嚇了一跳,嗷嗚的一聲,撲進了秋白道長的懷中。
護犢子的秋白道長不滿了。
“大人,這事和我這童子可沒有乾系。”
卓鵬生這時也顧不上敬畏了,他陰惻惻的看著秋白道長,陰沉的聲音就像是從嗓子裡掐出來的一般。
“是和小童無關,但是同道長你可是有莫大關系。”
秋白道長歎了一口氣,他的目光看過這片山峰。
他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麽順利。
“是老道道行淺薄了,但別忘了,是你們先將它跌落崖底,老道一早就說過了,這是修行了千年的妖物,道行了得,切不可脫離竹轎,特別是失了紅布。”
他看向下方的土地,這樹木精怪碰到土地,可不就是魚兒得了活水。
卓鵬生看著這空無一物的青帳小竹轎,眼睛都在噴火。
卓家兄弟瑟瑟發抖,唯恐呼吸重了一點,便讓暴怒的卓鵬生察覺。
“啪啪!”
卓鵬生往他兩臉上一人甩了一巴掌,目光刮過秋白道長,恨恨道。
“廢物。”
卓家兄弟捂著自己的臉不敢吭聲。
卓天傑掩下了心中的不甘,明明是他發現這千年靈藥的,現在當頭兒的確是卓鵬生。
打了兩巴掌後,卓鵬生的怒氣去了一些,他收斂情緒,開口使喚卓家兄弟。
“抬上小轎,我們去下頭找找,我就不相信它能逃多遠。”
他轉頭對秋白道長抱拳,“道長,我是一個粗人,言語粗俗,舉止不堪,要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道長世外之人,請你多體諒體諒。”
秋白道長:“好說好說。”
他覷了這衙役頭子一眼。
又是被功名利祿晃花了眼的凡塵俗子。
卓鵬生詢問秋白道人。
“道長,可有方法替我們指引方向?”
方才他可是看得真真的,這千年靈物雖然逃脫,但頭上蓋著的紅布卻沒有被落下。
紅布上有秋白老道布下的符籙,想必是能夠追蹤到這個千年靈物吧。
秋白老道自嘲:說他人凡塵俗子,自己卻也不遑多讓。
“無妨,讓老道我畫一道尋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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