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江聿在這裡度過了最纏綿最荒唐的一個月,那間臨時的小公寓裡,幾乎每個地方都殘留著他們的痕跡。
再回來,心境卻完全不同。
她慶幸租住在這裡,才沒有錯過遇見的江聿的可能。
江聿提議去樓上看看,林綿搖頭,“肯辛頓的公寓安保很嚴格。”
之前第一次是林綿帶他上去,後來江聿一直都有登記在拜訪名單裡,如今他們時隔好幾年,恐怕不容易。
江聿露出遺憾表情,“那怎麽辦?”
林綿也很想上去走走,正在發愁之際,忽地被他握住手腕,拉著她往旁邊去。
“我記得這邊有個小儲物間,可以翻進去,要不要試試。”江聿表情認真地提議。
林綿認真思索了這個辦法的可能性,提了提及地的裙擺,“你覺著我能嗎?”
沉默幾秒。
江聿牽著她往大門去,林綿邊走邊問他:“你不怕把我們攔下來嗎?”
“要不試試。他要是攔下我,你就往上跑。“江聿笑得眼睛明亮,“如果沒有被攔下,那說明我們很幸運。”
誰也想不到,剛在國際電影節上拿獎的影后,會在午夜試圖私闖公寓。
然而,他們真的這麽做了。
幸運似乎保留了一整晚,他們從進門一路暢通無阻,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詢問。
“肯辛頓什麽時候這麽松懈了?”
上到林綿租住的房間門口,僻靜無人的走廊裡,她倚在牆邊喘氣,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地方,江聿站在身邊。
“要不要打開門看看?”江聿略挑眉,起身去動門鎖。
“不要了。”林綿覺著他們跑上來就夠瘋狂了,還要去敲門打擾別人,真的不合適。
就在她決定要離開時,江聿將她拉回來,手指意有所指地碰了碰她的鑰匙,“你真的不是打算試試?”
林綿意會了幾秒鍾,忽然後知後覺意識到江聿為什麽會平白無故送她鑰匙手鏈,心跳喧囂跳動,她不敢置信看向江聿。
對視一眼。
林綿解開鑰匙手鏈,手指顫抖地把鑰匙塞進門鎖,完全適配,她輕輕轉頭鎖扣,“哢噠”一聲,房門打開了。
屋內一切未變,還如她離開時那樣。
她從中古店淘來的花瓶,依舊擺放在窗台上,只是裡面沒有裝鮮花。
江聿的打火機,當初被他隨手扔在鬥櫃上,林綿不敢置信站了許久,為她還能打開房子發出驚歎:“怎麽會!”
怎麽會時隔這麽多年,這間小公寓還保留著之前的設計,沒有其他人入住嗎?
“這個手鏈不是你之前戴著的嗎?”
“相似而已——”
原來不是那一把,林綿再次為自己粗心汗顏。
江聿推著她肩膀,進到屋內,房門鎖上,屋內一切更明晰,就連沙發褶皺都像是昨天剛坐過的一樣。
林綿呆愣了許久,拎著裙擺去到床頭櫃,深吸了一口氣,拉開床頭抽屜。
裡面整齊的擺放著幾盒沒開封的套——是之前江聿準備的。
她隨便拿起一盒,檢查保質期,距離過期就剩幾天了,她忽地笑了丟回抽屜。
驚喜來得太突然,她還是不敢相信,起身拉開衣櫃,裡面少了她的衣服,但像是陸續添了很多江聿的衣服。
“你該不會一直都住這兒吧?”林綿回頭看他。
江聿雙手插兜,嘴角懸著散漫笑,搖頭:“沒有,偶爾過來。”
林綿不知道他這個偶爾的頻率是多久,她還在消化這份驚喜,心裡又不免為他難過。
當初她一走了之,江聿每次過來這邊,懷著的是什麽心情。
很痛苦嗎?
一定很痛苦了。
“房東太太是個家境優渥的婦人,她不肯出售,我只能向她租住,一次性續了10年的房租。”江聿輕描淡寫。
“如果,我是說如果十年你都沒再遇到我,怎麽辦?”她聲音很低,也很內疚,沒有勇氣。
“那我也不會遺憾了。”江聿單手摟著她,“不過,沒有如果。”
林綿心情複雜,頭抵在他胸口,深深吸了口氣,眼淚還是不受控制,順著眼角滑落。
江聿捧起她的臉,吻走熱淚。
幸好幸好,他們不需要長達十年的尋找和等待。
他將她攬入懷中,慶幸低語:“下一個十年。你還在我身邊。”
就像五年前從這裡開始,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往後年年,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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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找到你,堅定不移陪著你。
我曾無數次這樣表白,在我看你的每一個眼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