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有人記住她最真誠的一面。
凌晨三點,蘇見青終於有點犯困,她含糊地說:“下個周我去外地拍戲,等我殺青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王盈喬說:“但我很快要進組了。”
“什麽角色?”
“一個古偶的女主,是我們公司的自製劇。”
蘇見青想了想:“那等你有時間。”
她點頭:“好。”
蘇見青:“一言為定。”
王盈喬:“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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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見青在《風月》劇組對手戲最多的演員是盛宴,因為和江瀲的故事不在同一條時空線,兩人從頭到尾很少有對戲的機會。初春,電影進入拍攝尾聲,她隨同劇組人員前往香港,她在這裡重新遇見江瀲。
江瀲被路程安打扮成豪門闊太的樣子。她穿玄色旗袍,衣衫上繡著斑斕的玫瑰,口中銜一根煙,從別墅的長階梯下來。
蘇見青處在人群中望向她,這樣的江瀲給她一種錯亂感。誰能想到這樣風情萬種的美人是她昔日同窗。
拍攝間隙,兩個女人在花園中靜坐。
蘇見青開玩笑說:“你看起來價值不菲,我都高攀不起了。”
江瀲笑起來,她吃著水果,口中塞滿菠蘿蜜,含糊說道:“我都搞不清楚你是真心的還是在說反話。”
蘇見青看向盤中的菠蘿蜜,她嫌棄蜜糖粘手,要來一次性手套,水果被送進嘴巴,蘇見青低頭輕嚼,細致謹慎,像在用餐。
江瀲在打量蘇見青,不得不承認,每一次見到她,心中都湧上酸水。
她覺得蘇見青沒有什麽特別的,有時又覺得,她又確實挺特別的。後來她逐漸想明白,仁者心動,她的心理作用暗示了一切。
蘇見青抬起頭來,對上江瀲的審視。
江瀲忙把眼挪開。
兩人一同看到走過來的祁正寒和路程安。
今天的天氣很好,南方進入春天,午後的日光濃烈,曬得人暖烘烘。
祁正寒戴了副墨鏡,白色襯衣的袖口被隨意地卷起,手抄在褲兜裡,腰身被西褲的皮帶束緊,肩寬腰細,高挑而板正,不過衣領敞開,又顯得不那麽嚴肅。懶倦且風流。
他與路程安說了幾句話,看過來幾眼,好像在聊這兩位女演員。
攀談過後,祁正寒直直地衝她們的大理石圓桌走來,步伐快了些,迫不及待來采花的架勢。
蘇見青坐在山茶花下。玫粉的花骨朵綻開在她的頭頂,映著樹下一張姣好面容。
“怎麽這麽有緣呢,在這裡也能碰上。”等他走到跟前,蘇見青頷首看他。
“有緣?”祁正寒的腿靠在桌沿,懶散笑了下,去撈她擺在桌上的手,“是,有緣。”
她歪著腦袋,微笑問:“難不成你專程來看我?”
他搖頭,吊兒郎當的姿態:“不,我閑得慌,到處找我的有緣人。”
蘇見青低頭笑起來。問他:“跟導演吐槽我什麽?”
祁正寒不置可否挑眉:“吐槽你?我敢嗎?”
她說:“聽起來你這怨氣還挺重,我霸凌你了是嗎?”
祁正寒笑說:“我就不該長嘴。”
他稍稍用力拉她,蘇見青起身,隨他去前面的潭邊觀賞鴛鴦戲水。
江瀲坐在鬱鬱蒸蒸的樹下靜看二人談笑風生,她聽不見他們談話內容,只看到祁正寒臉上一直掛著笑。
祁正寒斜倚在水邊護欄,身姿卓越,墨鏡下面的雙眼微彎,溫和看著蘇見青,無限柔情。
每每見到他,江瀲的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兩個字:極品。
無論是相貌、身材,或是在名利場裡沉浮多年練就的瀟灑姿態,在花叢中往返,又總能體面收場的風流與自如。待人處事八面玲瓏,讓人挑不出破綻。
可以說,他滿足她對異性的一切幻想。
她很好奇,那些跟過他的女人,真的不會愛上他嗎?
江瀲本以為他是不近人情的,但與見青在一起時,他的眼中有不加掩飾的喜愛。
蘇見青說不在意成為他心上人的替代品,換做是江瀲,她應當也是如此。能貪得一程的浮華,僥幸也是榮幸。
然而一個男人太過溫柔,他們之間各取所需的關系就容易被感情滲透。說不清楚見青的運氣是好或者差。
江瀲低頭撚了一下旗袍上的落花,露出服裝上原有的玫瑰的精致刺繡,她今天穿的是戲裡最亮眼的一套戲服,而他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她黯然地繼續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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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寒帶蘇見青去乘坐遊輪,沒有任何人可以摻進來的燭光晚餐。他今天給她帶了一管口紅,說這顏色襯她,叫她試試。
蘇見青沒有鏡子,胡亂抹了兩下。祁正寒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他的西服又蓋在她的腿上。因為她今夜拍夏天的戲,隻穿一條碎花裙,露出兩條長腿,白得如雪。看得人心旌蕩漾。
衣衫之下,是他作亂的手。蘇見青按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探到更深處。
他的另一隻手在為她填補唇上的口紅。
抹勻了,祁正寒扯著唇角一笑,滿意道:“哥哥的眼光就是毒。”
“好看嗎?”她嚴重懷疑是不是他在自吹自擂。
“好看,”他把口紅塞到她外套的兜裡,“下部戲演個仙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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