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青用筷子攪動泡沫的手停下。
沈修繼續道:“我想你的那位先生,應該不太懂電影。”
他這兩句話一開口,整張桌子都沉靜下來。
蘇見青淡淡說:“不好意思,我沒有辦法做這個主。您覺得有必要,或者導演有哪裡不滿意,可以親自和他說。”
副導演立刻出面打圓場:“對對對,不要在這為難小女孩。來吧來吧,喝酒。”
沈修仍看著蘇見青,半晌沒說話。
蘇見青微微挑眉,低頭飲酒。
她不全然認同祁正寒的做法,但也覺得這個沈修很是怪異。看不慣資本騎在頭上,又何必來參演?
桌上的演員開始談天說笑,蘇見青就在一旁安靜聽著。說到電影圈子,統共分三個,北邊一個京圈,南邊一個港圈,東邊一個滬圈。
北邊的那幾號人物在這裡提及會有幾分敏感,因而被他們掠過。南邊的圈子太過封閉,幾十年沒流進新鮮血液,也沒什麽意思。
於是著重被提到的是東邊的老大,黎家。
“黎瀅的地盤。”
聽到這個名字,蘇見青稍抬起頭,看著說話的沈修,沈修也看向她,他繼續說:“我熟。”
蘇見青的手機響了,話題點到為止。
她起身說:“抱歉,我要先走一步,約了人見面。你們吃好喝好。”
那位看管她的副導演留了她兩句,蘇見青說真的有要緊事。
好不容易逃脫,出來後舒了一口氣,一個飯局都叫人殫精竭慮,哪怕她一句話也沒說,真不知道祁正寒這些年怎麽混下來的。
蘇見青到前面轉角處等候片刻,她回頭去看,確認沒有人跟上來。一輛超跑停在跟前,蘇見青坐進去。
開車的女人穿著布料很少的吊帶,嚼著口香糖,大大咧咧坐著,盡管第一次見,丁羽媛就用毫不客氣的眼神對蘇見青上下剮了一遍:“你是祁正寒的姘頭?”
姘頭這個詞……
蘇見青系上安全帶,靜靜看她:“換個地方說話。”
意思是讓她快些開車。
丁羽媛便踩下油門,調侃道:“長得不錯啊,是像廖雨玫,不過比她好看一百倍。”
蘇見青對她的直率感到難以招架,她皺眉說:“你應該不會喜歡總被拿來和別的女人比較吧?”
丁羽媛輕率地笑了下,挑眉道:“sorry。”
她打方向盤,這條街道的霓虹消失在鏡子裡,丁羽媛說:“找個地方喝點?”
蘇見青“嗯”了一聲。
此時,手機消息彈出來。
祁正寒:【你和沈修怎麽回事?】
……那位副導演的嘴巴實在快得可怕。
蘇見青如實告知:【他想要原版劇本,有吻戲的那版。】
祁正寒:【做夢。】
作者有話說:
第28章 [V]
蘇見青低頭打字,耳邊傳來申城夜空鼓噪的風聲,她還沒有輸入一句完整的話,祁正寒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蘇見青驚慌掛斷。
她的表現稍顯激動,讓一旁的丁羽媛樂了:“怎麽?被查崗了?”
蘇見青抬頭看她,隻三秒,一道晃眼燈光打在丁羽媛的臉上,蘇見青發覺這個女孩的長相和電視劇中的樣子有挺大差別。
她整了容。
開了眼角,墊了下巴。這張臉變得比從前精致許多,但又有很重的人造痕跡。精致與自然在手術刀下不可兼得。
丁羽媛又說:“沒事兒,你接唄。我不說話。”
見青不吭聲。
祁正寒也沒有再來電。
她是在微博聯系上的丁羽媛,對這種千萬粉絲的小明星來說,個人私信容易被隱沒,但蘇見青提到了祁正寒,於是丁羽媛給了她回復。
她們到一個迪廳喝酒。
蘇見青哪裡來過這種地方,她拘著姿態,跟著丁羽媛往裡面走。
在卡座坐下,蘇見青有些懊悔同意了她“喝點兒”的請求,這裡壓根就不適合談天。坐在對面的丁羽媛扯著嗓子問她要喝什麽,蘇見青擺擺手。
很快,服務生為她們送來一打自調薄荷酒。綠葉綴在杯管邊,在空調風下蕩漾。
丁羽媛察覺到她的拘謹,她坐到蘇見青身邊來,一邊搭著她的肩膀,一手拿著骰盅,晃了晃裡面的幾顆骰子:“叫點數會玩嗎?”
她搖頭。
“我教你。”
蘇見青:“我不想玩。”
丁羽媛說:“這樣,你要是贏了,我有問必答,答不上來我喝,你要是輸了,你喝。怎麽樣?”
有問必答這個詞險些讓蘇見青妥協,但她有自己的原則,不會在這種地方拚酒,淡淡說:“不怎麽樣。”
丁羽媛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她把手裡東西擱置下,“你想知道什麽,問吧。”低頭熟練地點起一根細煙,抽得風生水起。
蘇見青看著她的臉,她相信人與人之間是有磁場的,合不來的人從第一眼就能感受到不合。於是省去那些不必要的寒暄,她開門見山問道:“你和他是怎麽分開的?”
丁羽媛吐了口煙,蘇見青她口中被清淡的茶香籠住。
她說:“我沒跟他好過。”
蘇見青詫異:“為什麽?”
丁羽媛:“因為我那時未成年。他也不圖我什麽,就是喜歡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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