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驚看向他。
這是他頭一回講這樣露骨的話。
伴隨著她的瑟縮,暗扣被輕易解開,毫無征兆的,她被掌控。
蘇見青往角落裡閃躲,他不放過。
她再如何鎮靜,處變不驚的性子,祁正寒都是她喜歡的人。他自上而下對她一番打量都會讓她渾身灼熱,更遑論這樣隱秘的交纏與情.事。
蘇見青不敢抬頭看他。
“正寒……”她開口求饒語氣。
“把你養胖再要你好不好。”
他呼吸變急,聲音變啞,另一隻手捧住她的臉,晦暗的眼直視她的眼睛,“你說呢?”
既紳士,又浮薄。他尊重她,也凌駕她。他製造對等,又有一種隱形優越。他面面俱到,卻也萬事不過心。他可以喜歡很多人,但他隻想用喜歡來滿足欲望。
這就是祁正寒。
他看上的女人自然要定,他又多麽輕易得到她。
蘇見青偏過頭。
他當她羞赧,看不到她在竭力掩飾的黯然。好半天,察覺到她的異樣,祁正寒松了松手,他挑起蘇見青的下巴,令她抬頭。
“不喜歡我這樣?”
麻痹的幻劑過了藥效,真切的歡喜被割得七零八落。她不可以忘記自己的職能。花大價錢買回來的玩具怎麽能不合心意?
蘇見青的睫毛輕輕煽動,她說:“我不好意思。”
他輕哂,修長的指曲起,刮了她一下:“跟我有什麽不好意思?”
她肩膀輕顫,緊張地抬手揪住他腰間的毛衣,很小聲:“就是跟你才不好意思。”
祁正寒看了她一會兒,好像看穿她似的眼神,淡淡道:“不喜歡就說,我又不勉強你。”
蘇見青搖頭:“真的沒有。”幸好她還有演員的修養。
然後她被拉到懷裡,吻落在額頭。他拎起她的手臂放到自己腰間。男人的手掌輕輕覆在她的後腦,像是安撫。
這樣的親昵間,不知道是否有賠罪的意思。
其實他不需要如此。
她現在寧肯他強勢一點,裁碎的心動不必再被縫補好,小心翼翼的歡喜應該放在腳底被踩爛。
他該讓她看到血淋淋的現實,他該讓她認清他們的關系多麽浮皮潦草,他該氣勢洶洶親手替她攪亂童年的夢。
她已經做好被風浪席卷的勇氣,然而眼下,平靜得只剩下呼吸的時間,就像水沒過灘塗,變成河流。
那樣溫馨,那樣、像一段愛情。
他說:“怪我,別跟我置氣。”
她恨他的溫柔高尚。
第15章
抱了一會兒,祁正寒放開她,說道:“吃飯吧,吃完帶你出去玩。”
蘇見青整了整衣服,去旁邊端起鍋盛菜,他去取乾淨的碗筷。
很小的方桌,兩個人坐顯得正正好,再多一個都嫌擁擠。
蘇見青拿了一罐汽水,打開時噴濺到她的指尖,她有些不耐煩地皺了下眉。
祁正寒坐在對面,似笑非笑打量她的神色。他好像覺得有趣。
她說:“不要冷眼旁觀,給我遞紙巾。”
他懂事地四下探尋。
蘇見青:“就在你的身後。”
紙巾順利地落在她的手中,蘇見青簡單地擦了一下手指和桌布,聽見祁正寒說了一句:“我也要喝。”
他指的是她的汽水。
蘇見青淡淡說:“只有一罐,讓給我這個小氣鬼。”
誰叫他剛才這樣數落過她,她勢必要用行動證明她是天底下最小氣的人。
祁正寒:“那分一口給我?”
她說:“休想。”吸管被插.入罐口,生怕他要過來搶似的,蘇見青銜住管口,過癮地吸了一大口。
他被折服,扶著額頭笑起來。
吃飯時,蘇見青問他:“你帶我玩什麽?”
“會打高爾夫嗎?”他問。
不會,碰都沒碰過。但一時虛榮心作祟,蘇見青心虛點頭。
“滑雪呢?”他又問。
她又點頭。
祁正寒沉吟一下,輕笑道:“什麽都會,我還能教你什麽?”
蘇見青問:“你平時去哪玩?”
“到處鬼混。”他漫不經心地答,想了想又說,“那些地兒烏煙瘴氣的,我能帶你過去?”
她莫名想到了周迦南的樣子,佳肴在口中都險些難以下咽。祁正寒說得很有道理。思考片刻,蘇見青提出:“我們去看話劇吧。”
“話劇?”這反問的語調讓她聽明白,他的生活軌跡中並不存在這樣字眼,不過他還是欣然點頭道,“也行。”
男人吃飯快一些,他早早結束動筷。看她細嚼慢咽,祁正寒忍不住侃了句,“吃飯也這麽斯文呢。”
她說:“這樣不會長胖。”
“那你快點吃,我需要你快點長胖。”
蘇見青頓了一下,“多謝你提供新思路,我現在開始數著米吃,不讓你的詭計得逞。”她還是那麽反骨。
祁正寒笑起來,手裡握著煙盒,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問她:“現在多重?”
“96。”
“長到105斤。”
蘇見青說:“不行,我還要拍戲的。”
“不行?”祁正寒眯起眼睛,“我說行就行。”
她一臉莫名其妙,“你這人真是壞透了。”
蘇見青講話一貫溫聲細語,慢條斯理。漲紅臉嗔他,又不敢看他。覺得她這副樣子很有意思,祁正寒忍不住捏捏她放在桌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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