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源源不斷,花向晚躺在他懷裡,因為過於舒服,很快就有了睡意。
感覺懷中人呼吸聲均勻下來,聽著身後小白的呼嚕聲,謝長寂靜靜看著前方落在床上的月光。
他感覺有什麽充盈在胸口,感覺到了心跳。
他體會到一種兩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幸福和鮮活,它漲漲的,躍動在他心口。
然而這個感覺為他所辨識時,他又莫名生出了一種似乎隨時可能失去的惶恐。
“花向晚,”他低下頭,看著她的睡顏,忍不住詢問,“日後,我一直給你暖夜,好不好?”
“嗯……”
花向晚迷迷糊糊聽得他喚,含糊不清應了一聲。
謝長寂聽到她的回應,才感覺黑夜裡那份不安被驅散幾分。
他低下頭,收緊手,讓她與他毫無間隙相貼。
他有一種衝動,想將讓她的一切與他融為一體,想讓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她的血肉,她的筋骨,她的金丹,她的靈力,她的元神……
他的一切屬於她,她的一切都是他。
這樣,他們或許才能永不分離。
可這樣的念頭……
謝長寂閉上眼睛。
感覺月光一寸一寸離開床榻,將整個黑暗留給了他們。
花向晚睡了一夜,覺得周身又舒服許多。
謝長寂少有睡過頭,睜眼時候就看見他躺在旁邊。
他閉著眼,一貫清俊的容顏在晨光下顯出幾分乖巧,花向晚盯著他看了片刻,不得不為這天賜的容貌折服。
“嘖”了一聲之後,對方才慢慢睜開眼。
他有些茫然看著前方,似是晃神,片刻之後,他抬眼看向花向晚。
花向晚盤腿坐在床上,垂頭看他,笑了笑:“清醒了麽?”
謝長寂愣了一會兒,看上去竟有些呆,花向晚笑出聲來,起身跨過他跳了下去:“走了。”
兩人收拾好東西,很快上路。
接下來幾日,他們每天夜裡找個城入住,謝長寂不需要她說,就會乖乖上床。
有一天晚上甚至提前上床暖好等著她,把這件事做的盡職盡責。
睡著睡著,花向晚都開始後悔,以前怎麽沒發現有人暖床這麽舒服,她之前還是太虧待自己了。
一路走走歇歇,逐漸靠近雲盛城。
雲盛城位於雪山山腳,花向晚老遠就看到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山,兩人坐著小白,花向晚低頭看著路上買的地理志,感覺遠處雪山寒意隨風而來。
“神女山,是定離海與清樂宮領域交接之處,傳聞神女山上有雪族一脈,雪族世代單傳,皆為女子,兩百歲成年,成年之前,行走於人世,與常人無異,兩百歲後,便會獲得強大神力,在上一任神女去世後,成為新一任神女。雲盛城百姓常年供奉神女山神女,而神女也會庇佑百姓,如此相伴相依,已近五千年。”
花向晚說著,有些奇怪:“每一代就一個人,成年就去當神女,他們是怎麽有下一代的啊?”
“遊歷時成婚,帶著孩子回山。”
謝長寂說出自己揣測,花向晚聽他說得這麽熟悉,忍不住回頭:“你們問心劍是不是也這麽乾?”
謝長寂看她一眼,頗為無奈:“我們無需血脈傳承,收徒即可。”
“也是。”
花向晚點點頭,想起來問心劍歷代劍主,好像基本家破人亡、無父無母、自幼上宗的孤寡人士。
一個比一個寡,一個比一個慘。
取名也是一個比一個淒冷,什麽謝澈清、謝孤棠、謝雲亭、謝長寂……
從未見過類似於謝向陽、謝朝生之類朝氣蓬勃的名字。
花向晚想著,周邊一隻翠鳥飛來,嘰嘰喳喳盤旋在上空。
花向晚抬手,翠鳥落在她手上。
“阿晚,”玉姑的聲音響起來,“我排查西邊所有異常情況,最可疑的還是雲盛城。”
這話在花向晚預料之內,她歪了歪頭:“怎麽說?”
“此事發生在三天前,雲盛城百姓突然一夜衰老,神女山被封,普通百姓無法上山,他們向雲盛城管轄宗門道宗求助,道宗現下已經派人過去,但還沒有其他消息。你可以先去雲盛城,看看情況。”
“好。”
得話,花向晚摸了摸翠鳥的頭,抬手一揚,翠鳥振翅而飛。
“再有其他情況,及時告知我。”
說著,花向晚轉頭拍了拍小白的腦袋:“雲盛城,跑快點。”
小白得話,立刻加了速度,等到了下午,兩人一虎便已經出現在了雲盛城門外。
對於普通人而言,兩人容貌太過招搖,兩人用了易容術,將小白裝進靈獸袋,便往城門走去。
城門口沒什麽人,看上去十分蕭條,幾個老兵把守在城門口,看上去很是疲憊。
花向晚和謝長寂一起走上去,看見他們,老兵立刻戒備起來,等兩人走到門口,最邊上的士兵叱喝:“做什麽的?”
“家裡有親戚在城裡,我們夫妻路過,想去探親。”
花向晚說了個最容易讓人接受的理由,聽到是探親,士兵放松了幾分,讓花向晚拿了文牒,叨念著:“你來的不巧,城裡發生了大事,你要是在城裡找不到親戚,就去神女山下看看。”
“為何去神女山下?”
花向晚好奇,士兵苦笑,他抬眼看向花向晚:“夫人,你看我年紀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