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陣呢?”
花向晚詢問,薑蓉撐著下巴:“在一個只有我知道的位置,我需要你們找人坐在這裡。但我提前說好,我帶人過去停止母陣,若對方在母陣做錯了任何一步,子陣就會立刻爆炸。所以姑娘,你來選一個人,”薑蓉抬手,在謝長寂和溫少清之間劃了一圈,“選一個人在子陣坐下,我帶另一個人去母陣。”
花向晚聞言,抬手指向冥惑:“我選他可以嗎?”
“他陰氣太重,”薑蓉搖頭,“太輕,陣法不把他當人。”
話說到這份上,實際就是讓花向晚那選出一個可以送死的人。
薑蓉對這種選擇似乎覺得很有意思,她左右看了看,思索著:“我要是你,我就選……”
“我自己。”
花向晚出聲,抬眼看向薑蓉:“我坐這裡。”
薑蓉有些意外,她好奇:“你不怕死?”
“怕,自然是怕,”花向晚笑,“但我這人命硬,誰都會死,我不會。”
說著,她轉頭看了一眼謝長寂:“去吧。”
謝長寂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你進來。”
薑蓉招手,花向晚提步走進法陣,薑蓉看了一眼手鐐:“幫我取了。”
花向晚轉頭,謝長寂上前來,將鐵鏈一劍劈開。
薑蓉盤腿揉了揉手腕,站起身來,囑咐花向晚:“你就坐在這裡等就是了。”
花向晚應聲,薑蓉走出法陣,來到旁邊水池,回頭看謝長寂:“你同我走吧。”
說完,就看薑蓉朝著水中一躍而下,謝長寂看了一眼旁邊溫少清,叮囑:“護好她。”
說著,他便跟著薑蓉跳進水中。
房間內只剩下花向晚、溫少清、冥惑三人。
花向晚撐著下巴打量兩人,想了想,看著溫少清,輕聲道:“少清,等一下,謝長寂我抬不動怎麽辦?”
聽到這話,溫少清動作一僵,冥惑抬眼,花向晚眨眨眼,看著冥惑:“你可以讓冥惑來幫我抬一下人嗎?”
“抬什麽?”
冥惑有了反應,花向晚正還想說,溫少清便打斷了花向晚的話:“此事日後再說。”
花向晚的話,似是有些委屈,低聲道:“反正他是你的手下……”
溫少清一時無言,冥惑看著兩人互動,目光微冷。
三人等了沒多久,花向晚便聽“哢嚓”一聲,腳下法陣似乎開始動作,應當是謝長寂在施法。
花向晚抬眼看向溫少清,眼中露出幾分惶恐:“少清。”
“你別怕。”
溫少清一看花向晚求助,也顧不得冥惑在不在,立刻起身上前,忍不住握住花向晚的手,趕緊道:“我在這裡,不會出事的。”
冥惑在他們身後觀察著他們,沒等片刻,花向晚腳下陣法開始運轉,仿佛是齒輪一般,一扣一扣逆著散開。
也就是這刹那,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那聲音形成巨大聲波,震得花向晚瞬間捂住耳朵。
而後一隻巨大的從水面一躍而出,朝著花向晚一爪撕咬過去。
花向晚不敢離開法陣,對方一爪抓來,她抬手一把握住對方的手腕,這時她才看清對方的模樣,她應該是一隻女鮫,帶著面具,凶神惡煞盯著她。
她的鱗片劃過花向晚的手,毒素瞬間浸入花向晚身體,花向晚手上一麻,溫少清抬手一琴砸向鮫人腦袋,對方動作更快,一巴掌掀飛古琴,再次躍入水中。
“冥惑!”
溫少清抓著花向晚的手,朝著冥惑急吼:“抓人啊!”
“抓不到。”
冥惑冷靜開口:“這兩天我一直在抓,入水很危險。”
溫少清聞言,急急轉頭,就看花向晚手上毒素一路蔓延,她捏著自己的手,眼前有些發昏。
這時子陣已經徹底解開,溫少清趕緊給她喂藥,迷糊間,花向晚聽見“嘩啦”水聲。
她抬眼看去,就見謝長寂從水中出來,看見她的一瞬,謝長寂愣了愣,跟在他身後的薑蓉也呆住。
謝長寂衝上前,一把推開溫少清,將花向晚扶在懷中,花向晚抬眼看他,平靜道:“鮫人的毒,於我無礙,不必太過緊張。你將我懷中一顆綠色珠子取出來給我,含在口中,睡一覺就好了。”
聽到這話,謝長寂冷靜快速取出綠珠放在花向晚口中。花向晚含住珠子,頓覺一股清涼之意遍及全身。
她知道沒什麽大礙,靠在謝長寂肩頭,沉沉閉上眼睛。
溫少清這時反應過來,急急上前:“她……”
話沒說完,他便看謝長寂冷眼看了過來,他目光如劍,帶著冰冷的殺意,那種殺意一瞬間覆蓋了他周身,讓他動彈不得。
“廢物。”
謝長寂冷漠開口,抱起花向晚,轉頭看向薑蓉:“她要休息。”
薑蓉這時才回神,慌忙點頭:“好,我帶你們去宅子。”
說著,薑蓉扭頭看旁邊冥惑和溫少清:“你們跟我走?”
冥惑點點頭,跟上薑蓉。
溫少清站在原地。
那聲“廢物”在他腦海中反反覆復出現,和他年少時無數次聽見的聲音一樣。
“你這個廢物,花向晚同你一樣的年紀,現在已經築基了,我怎麽生你這麽個廢物?”
“又胖又懶,天資還差,要不是投胎好,就他,能當少主?”